“不然,你以为母妃为何让你效仿淮太子的穿着打扮,和行事作风?还不就是当年那贱人想立她好姐妹的孩子为太子,把年幼的慕容淮送到你父皇身边,亲自带着吗。”
原皇后病逝托孤,留下慕容淮和慕容彦二子。
当年是长公主面见皇帝,恳求皇帝亲自抚养一子,带在身边。
这才让皇帝在众多儿女中,唯独对慕容淮不同。
慕容淮也争气,自小便聪慧异于常人。
淑妃自己身为人母,看得很明白,同样都是自己的孩子,但亲手养大的,和不是亲手养大的,自然情分不一样。
“后宫皇子公主那么多,你父皇又是个凉薄的人,也就对亲手养大的孩子能有几分真正的父子亲情。”
说到这里,淑妃便顿住了。
却没发现,慕容奕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抓着茶盏的手下意识收紧。
父皇对他的好,从来只是拿他当慕容淮的影子,替身!
这是荣幸,也是屈辱!
他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明明他极为讨厌白色以及素淡,但只因慕容淮活着时候,整日穿白或素雅,他便要效仿。
慕容淮喜欢吃桂花糕,而他对桂花过敏,却也要装作喜爱,硬着头皮吃,吃过后又要躲到无人的角落抠吐,再灌下汤药。
慕容淮喜欢看什么书,他没兴趣,也要逼着去看。
只要是慕容淮的喜好,他都要学。
甚至,面容上他都要稍加整理,以期盼更能像那个“死人”!
慕容淮都死了那么多年。
可他依旧要活在一个死人的影子下。
可自从没了慕容淮后,父皇对他的看重,他又是能感受到的。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摧毁着他的神经!
有时候,无人的夜里,他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像个伶人戏子!唯独不像自己!
可悲!
可叹!
“母妃,那裴惊蛰那里,您有什么建议,孩儿接下来怎么办?”
不管心中多少情绪起伏,慕容奕还是找回了理智,问道。
淑妃眸子转动,有些犯难。
这时,身侧的心腹嬷嬷突然上前提醒:“娘娘,那裴大人对宋夫人可不一般,或许咱们能......”
听到这一句,淑妃眸子一亮。
“是了,拿捏住宋今瑶,便能拿捏住裴惊蛰了!”
慕容奕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人。
脸上神情复杂。
之前父皇反对他迎娶宋文惠为侧妃,但现在看来,除了父皇的反对外,他迎娶宋文惠能带来的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裴惊蛰代表着大理寺!
燕家几兄弟在朝中分别占着重要官职,也代表着一些中立派。
还有.......宣靖皇叔!
都将会是因着宋文惠嫁入七皇子府,成为他的助力!
只是父皇那里,该怎么说通?
父皇又是为何这般反对这门亲事?
慕容奕脑子又乱了。
说真的,他其实是不希望和宋文惠之间牵扯上其他算计的。
他喜欢宋文惠的纯粹,是动了几分真心的。
可,皇位,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接下来,淑妃和慕容奕母子二人凑在一起,又聊了两个时辰。
除了身边的那一位淑妃的心腹嬷嬷,没人知道二人都聊了什么。
慕容奕这才离开琉华宫,转而去了皇帝的寝宫,演了一番孝子。
.......
太极殿。
喜公公忙里忙外,伺候着病倒的老皇帝。
他也不知道老皇帝在凤栖宫同长公主发生了什么。
等回来后,老皇帝便病倒了。
今日,他本打算寻个理由出宫,去趟宋府的,但皇帝这一病,倒是把他拴住了。
刚刚送走礼部的人,老皇帝在榻上,下达了为永嘉郡主几人和亲事宜的安排。
又来了钦天监的人,说是七日后是最好的黄道吉日,送嫁安排在那日最为吉利。
老皇帝信奉这些,又命人急急喊回礼部的人,重新做了安排。
以为能消停一会儿,七皇子府外又莫名出现了两具尸体,淑妃来哭诉一番,把事情推到了北疆人身上。
他明显看出老皇帝是不信的,但也这么揭过了。
后来,七皇子和九皇子又先后来了,这二人神色,喜公公怎么瞧都觉得心惊。
一夜未见,七皇子身上戾气渐重!
连他一个不会武的阉人都察觉了。
整个皇宫,似乎都笼罩在一种诡异中。
喜公公心有不安,却也走不开,他在宫内认的小太监干儿子小石头,也守在皇帝身边,离不开,让其他人去宋府传信,又信不过。
只得趁着没人的时候,提点了下燕大人燕北宸,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传清楚。
多日未能出去,他也惦记着家妹,连七皇子府外都被扔了尸体,谁知道家妹那里会怎样。
等到第三日,老皇帝病好转。
这日,喜公公才得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