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尔踉踉跄跄,跑了几步路。
他神情恍惚,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只是下意识地行动,似乎是想维持「某种固执」。
强大不输给任何人我有著,不输给任何人的强大————
铎尔这样想著,又跑了几步,迎面再度撞上那位巨汉——【地狱天三代】。
是三代?还是四代?
铎尔的脑子乱七八糟。
唰!
关林淳左手伸出,再一次揪住铎尔衣领,右重拳后拉蓄力,瞄准铎尔脑袋。
「死囚小哥,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你的固执吗?已经可以了吧?」
「6
铎尔没有回答,却还是尝试抬手,并勾动手指。
哪怕肘部的刀刃机关,已经因受损而卡壳,但铎尔仍下意识地行动,不愿面对自己的败北。
「哼!」
【地狱天三代】冷哼一声,右重拳后拉挥出。
咻!
在即将命中铎尔的刹那,忽然「唔!?」
【地狱天】的重拳止住。
他左手揪住铎尔衣领,右手则捂住自己的脸,一副痛苦挣扎的表情,甚至爆发出惨叫。
「啊—呀呀呀呀!」
声音震耳欲聋,甚至让濒死的铎尔流出鼻血。
惨叫声持续几秒,巨汉忽然安静下来,随即身体抽搐。
铎尔睁大眼睛,愣在原地。
仔细望去,关林淳竟在喜极而泣,并借著脸上鲜血,一把抹去满脸的白色油彩。
「多谢————多谢你呀!死囚小哥!」
关林淳涕泗横流,望向铎尔,「多谢你拖延时间,让我能重新压制【地狱天】,将他封印回魔界。」
「【狱天使】关林淳—归来啦!」
铎尔:「————」
铎尔:
」
看著铎尔那张茫然的脸,关林淳却毫不在意。
「是你赢了!」
关林淳揪住铎尔衣领,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呲牙笑道:「还能听见吗?总之在我看来,这场战斗是你赢啦!」
」
铎尔勉强站在地上,身体晃晃悠悠,眼睛几近失焦,却不自觉地睁大。
这种感觉,并非「莫名其妙」,而是「愕然」。
关林淳却不再管铎尔,迈步从铎尔身旁离去,途径路边的观众们一白木承、吴风水、藏地驱吾。
藏地驱吾双手抱胸,笑而不语,显然对这一幕很是满意。
白木承则挑眉,「关老哥,这样可以吗?」
「可以,因为这是我」认同的结果,我才不会嘴硬!」
关林淳点头道:「那个死囚小哥,已经承受住了我的招式,再打下去就不好看」了。」
「因此,对我的职业摔角而言,这场战斗是他的胜利!」
「职业摔角手的战斗就该这么结束!」
「————话说回来,痛死了。」
关林淳摸了摸脸上刀伤,转头询问吴风水,「小妹,医务室现在还有人吗?
我得去包扎下————」
[」
」
关林淳迈著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铎尔仍旧愕然,脑海里回荡著关林淳的话。
职业摔角手的战斗————
那么,到底要怎样战斗?
不是「认不认输」那么简单的事,更不是嘴硬就能改变,而是自己内心认同的一种结果。
原来如此————
真正的「战斗胜负」,不是逃跑、小伎俩、嘴硬—一之类东西,就能轻易改变的。
不能接受败北的人,当然就没资格战斗,也没可能决出胜负。
原来我从未理解战斗————
原来我从未「战斗」过啊!
」
嗒!
铎尔转过身,看见了不远处的白木承,于是努力抬起右臂,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
白木承应邀上前,活动起臂膀。
铎尔见此一幕,预感到自己会被暴揍一顿,甚至有可能会丧命,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何为战斗、何为胜负、何为败北————」
「原来是这样,我此前从未明白这些,所以此时此刻—一才是渴求败北的滋味。」
铎尔压低重心,锐利的目光锁定白木承。
「这么说,现在应该是我第一次想要与人战斗,想要与人决出胜负。」
「呵,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摆出摇摇欲坠的战斗架势,却远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坚挺。」
————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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