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还好吗？”

陈姨娘有些担心的看着孟父，心中酸涩。

她不是没有努力过，实在是努力也没有用，她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看着陈姨娘是真心关切自己，孟父的心中也多了几分安慰：“我马上就要去流放了，想来孟胭脂也不会继续为难孟家剩下的人，你就在家里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老爷。”

陈姨娘本来还以为孟父会说很多很多埋怨的话，却没有想到还不忘了安排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后路，不知为什么，陈姨娘此刻也生了几分真情出来。

她把自己带来的银子，全都塞给了孟父，开口说道：“老爷，流放的路上，山高水远，有了钱，总会好一些，穷家富路，也许过一段时间大小姐消了气，就会让你回来了。”

孟父看了陈姨娘一眼，这些银子就是陈姨娘的真心和真情。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到了今天这一步，最后的最后，居然只有这么一个小妾来看自己。

他拉着陈姨娘的手，生出来了几分说不出的愧疚，开口道：“是我对不住你，连累了你和孩子。”

“老爷，能跟你一场，我这一辈子，无怨无悔。”

陈姨娘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

“老爷，你要好好保重，我一定会继续想办法的，我会一直想办法的！”

说完，陈姨娘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哭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孟胭脂躲在暗处的牢房里面，把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的很清楚，甚至觉得，这也算是难得。

她笑了笑，从暗处出来，就这么站在孟父的面前：“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对你真心以待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年儿是你的亲弟弟，放过他吧。”孟父并未站起身来，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被关在这里，很多过去那些模糊的事情，也都变的清晰起来。

尤其是孟胭脂在家里受的那些委屈，孟父也是心知肚明，更是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愧疚和后悔。

他抬眸，就这么看着孟胭脂：“胭脂，对不起，从前让你在家里，受了许多委屈，日后怕是不能补偿你什么了。”

孟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竟然从鞋子里面，掏了一把钥匙出来，递给了孟胭脂，开口说道：“我书房后面还有一个私库，里面的东西，算是我对你这个女儿的一点心意吧。”

“嗯。”

孟胭脂应了一声。

如今，她站在这里，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孟父头上生出来的那些白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已经苍老，她明明记得他还很年轻，野心勃勃，十恶不赦来着。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好像什么都变了一般。

对上孟胭脂微微泛红的双眸，孟父就知道，这姑娘也不是铁石心肠，心中竟然升出来了一点难以言说的得意和自豪，他的女儿到什么时候，心里都还是有他这个父亲的。

孟胭脂收起钥匙，把手里的文书递给了孟父：“我想让陈姨娘做你的正室大娘子，这样年儿以后也就可以仰起头，好好过日子了。”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孟父笑了笑，签上了名字，看着孟胭脂：“这是你的报复吗，对你母亲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