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刚沉着脸,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院内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压抑着怒火,沉声开口,声音通过喇叭,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显得更加冷硬。
“所有昨天来我家吃席的,全都给我站到院子中间来!其他人,都退到院子外面去!”
村民们速度很快,立刻就调整好了位置。
吃过席的数百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院中,低着头,不敢与何大刚的目光对视。
没吃席的则退到了院墙根和院子外面,伸长了脖子,好奇又畏惧地观望着。
何大刚心中还算满意这份效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怒气,继续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谁来给我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怕知道一丝不寻常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谁要是敢隐瞒半句,别怪老子不客气!”
然而,所有参加了婚宴的村民全都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他们吃着吃着就晕倒了,压根什么都没有发现。
脑子里残留的,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和浑身散架般的酸痛。
“大队长,俺们……俺们真不知道啊!”一个胆子大些的汉子,颤颤巍巍地举手回应,“俺就记得吃着吃着,头就晕了,再醒来,就在自家炕上了……”
“是啊!俺也一样!”
众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同样的经历。
何大刚听着这些千篇一律的回答,脸色愈发阴沉,手里的喇叭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知道这些人没有撒谎,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越是这样,他心里的疑团就越大,那份被愚弄的屈辱感也越发强烈。
就在这时。
何大刚的小儿子何文日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是昨天婚宴的男主角,被灌了不少酒,现在才醒。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新婚妻子,可屋里屋外翻了个遍,哪有半个人影。
“爸,我媳妇不见了!”何文日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焦躁和不安,“我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人!”
何大刚微眯着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他立刻想到一件事,昨日婚宴的混乱,让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迅速收敛了思绪,目光如刀,立刻点了三拨人,快速吩咐道,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狠辣。
“你们几个,快去看看前几天新来的那三批人怎么样了!特别是沐家人,看看新娘子是不是跑回去了!要是跑回去了,就把人给我抓回来,再把她所有家人的腿全部打断!”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森然的杀气。
他绝不允许有人敢如此戏弄他何大刚!
“对了,按理说,昨天就该有一批新知青下来村子的,你们没有来吃席的人,有没有去吊桥那边看过有没有知青来过!”
何大刚目光转向那些没吃席的村民,声音稍缓,但依旧不容置疑。
负责看守吊桥的那几个村民赶紧站出来回话,都摇头表示没看到昨天有任何陌生人来过村子。
他们连桥都没有放下来过,村口的小路,也没见有知青队伍经过。
听到这个消息,何大刚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这几年来,知青进村向来准时,这次怎么突然没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