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允礼,我来送你们了。”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根本不舍得将怀中的两个坛子放入坑中。
“相爷,莫要过了吉时……”
在竹叁劝说下,裴景珏眉眼松动了些许。
“裴景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一声高喝从旁边传来,裴景珏冷然侧目,和策马而来的裴长安对视。
自从裴长安和公主定下婚约后,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一想到苏见月跟着裴长安六年所遭受的苦楚,他恨不得当场手刃了裴长安。
“你不配出现在她跟前。”
裴景珏话语中含着一抹杀意,给了身边竹叁一个眼神。
竹叁手起刀落,稳稳地将刀刃抵在裴长安的脖子上。
“比起我,你更不配出现在月儿面前,当初我将她救下时她已经是九死一生,你从我身边将她夺走,可你又不珍惜她,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裴长安如今已经查明,原来苏见月就是当初裴景珏身边的通房丫鬟。
曾经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疑虑都已经解开,苏见月已经去世,他心中对从前的怀念和对苏见月的不舍根本无处发泄。
他让人打探到裴景珏会在今日将苏见月下葬,所以才策马赶来。
裴景珏冷笑,看他宛如看一具死透了的尸体。
“竹叁,将他放开,我不想让他在这里死,免得脏了月儿的眼。”
裴长安也毫不想让,“你以为月儿就能原谅你,你刚娶了妻,如今又做出这副模样来给谁看,虚情假意,伪君子!”
他走到裴景珏跟前,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都藏着杀意。
“你在我身上使了多少计谋,最后还落得这个下场,裴景珏,连老天都不帮你!”
裴长安说着一拳挥到了裴景珏身上,竹叁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长剑在他脖子上抵出血迹。
“你若再敢碰相爷,我杀了你。”
裴景珏笑了笑,眼中没什么情绪。
“竹叁,放开他。”
裴长安被竹叁松开,他根本不顾脖颈上的疼痛,眼神落在那个小的坛子上。
“允礼原来是你的儿子,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向来最仰慕你,然而你给他们母子带来的是什么?只有无尽的痛苦!”
裴长安说着往前,他颤抖着手抚摸了那小坛子,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等他想要去触碰那大一点的坛子时,被裴景珏避开。
“你走吧,今日我不杀你。”
裴景珏轻声开口,声音透着一股死寂。
苏见月已经去了,说到底,他和裴长安根本没什么分别。
裴长安心中悲痛,他转头去看了看已经挖好的墓坑和那些陪葬的物品,再次上前揪着裴景珏的衣领质问。
“月儿贴身的长命锁怎么不在,她有那么多喜欢的东西,火是根本无法破坏的,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你究竟是为了自己做戏,还是真的在意她!”
裴长安的质问听在裴景珏耳中,他愣了许久,忽而眼眸阴沉下来。
这些日子他昏沉的模样一扫而空,他双眼发亮,透着一股诡异的疯感。
“相爷……”
竹叁担忧地站在他跟前,就听裴景珏唇角含笑,像是从地狱开出的一朵黄泉花,让人心神震颤。
“你回相府一趟,将那废墟从头到尾找一遍,务必要找到那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