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戏自与申鹤、刻晴、夜兰三人周旋过后,又挨过了一月光阴。
如今他两囊空空,身子虚得像抽去了筋骨,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应付刻晴尚算轻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寥寥数招便将其制住。
可从夜兰开始,便渐渐感到吃力,他只得没日没夜地耗着,晨昏颠倒连轴转,足足折腾了两日,才总算让她俯首称臣,不敢再有一言嚣张。
而面对申鹤,这场较量直接攀升至绝境,他连近身制敌的势头都未达成,自身已先被她体内凛冽的阴煞之气反噬,只觉寒意刺骨,浑身气力被抽干,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挺了七八天,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夜兰身体上了。
枫丹的冬日,连风都带着冰晶的凉意,湖面冰层下藏着往日的波光,岸边的雕塑顶着雪帽,在淡金色的天光下,晕出一片朦胧的冷寂之美。
寒雾漫过枫丹廷的街巷,雕花的石栏积着薄雪,结冰的运河似一条莹白丝带,将这座水城的浪漫,凝练成冬日独有的静谧。
不知为何,枫丹地势本就低洼,又与纳塔相邻,每至冬日,却总有寒风卷着冷雪肆虐大地。
大街上,林戏顶着刺骨风寒前行,身上那件单薄的纽扣衣根本抵御不住寒气,唯有头顶的高帽稍稍遮挡风雪。
他手握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权杖,神色淡然,仿佛周遭酷寒与己无关——他刚从层岩巨渊归来,目的是为罗莎琳找一个能与她逼逼闲聊的人,而那里恰好有位走失的雷萤术士,正合心意。
他还想再弄一两位枫丹特有的剑客“风役人”,念头一转,还是作罢了。
风役人本就没有固定军种编制,惯于独立或协同执行谍报、反侦察、护卫乃至暗杀等各类任务,性子偏执又认死理,向来难以感化,强行拉拢只会徒增麻烦。
术士则不同,受女士管辖颇多,比较听话。
蒸汽鸟报社。
二十六七以上的人群,往往更有阅读报纸的习惯。而几岁的小孩、十几岁的年轻人,通常对报纸内容兴致缺缺,唯有与当红明星芙宁娜紧密挂钩的报道,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惹来各种的大卖特卖。
进入报社,林戏抬头——天花板上的晦涩管道交错纵横,那是瓦斯管道,里面全部都是煤气。
这些管道遍布整个枫丹廷,也因此,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瓦斯计费器。
只要点燃,爆炸瞬间就能席卷整座城,将其摧毁成一大片断垣残壁。
不知道什么,从始至终没有恐怖分子干过,但林戏所知,每年总有某个地方发生小范围的火灾,却无爆炸。
微微转头,他看见低头与别的狗仔的交谈夏洛蒂。
她头戴玫红色贝雷帽,帽上一根白色羽毛轻曳,身穿红色礼服,搭配白色腰带和飘带,衣着单调,也不觉冷。
左耳有链条,尽头是一块圆溜溜的单片眼镜,眼镜下方的小吊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容貌年轻的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与朋友交谈完,很快就注意到林戏在看着她,她便几个小步走来:
“这位绅士,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性……”林戏差点就飚出老司机的直白语言:
“幸会,幸会,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你?”夏洛蒂抬眸打量一番,有点印象,但记不太清了,好像前不久在哪里见过。
林戏扫了扫报墙,指着上面一张略显陈旧的图片,图里面的人是他,身后是静止的泉水。
夏洛蒂先是疑惑,眼睛忽的瞪大:
“哦,是你啊,需要我带你参观一下吗?”
“那个,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千摩拉?”林戏念念不忘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