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声音很冷。
姜柔浑身一震,他喊的是她的全名。
“是不是你干的?”
她连连摇头:“公子,柔柔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柔柔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有几句真话?”
裴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年去楚国为质的不是你,你却冒领恩情。你明明没封,却装疯卖傻。你在孤面前,可还有诚信可言?”
“思远,不必与她多费口舌。”
燕王后冷声开口,眼神扫过姜柔惨白的脸。
“是不是她做的,让人查了便知”
“娘娘,柔柔真的什么都没做……”
姜柔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榻边的锦被。
“柔柔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娘娘就算要定柔柔的罪,也要让柔柔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你在承恩殿放火,烧死东宫夫人。”
燕王后一字一顿。
“放……放火?”
姜柔吓得浑身瘫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阿亚亲眼看到你与张嬷嬷深夜出现在承恩殿外。你敢说,这也是假的?”
一旁的张嬷嬷见状,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娘娘冤枉啊,公主是被冤枉的。奴婢和公主昨晚一直待在殿里,根本没去过承恩殿!是阿亚那贱婢污蔑公主,求娘娘明察!”
裴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拙劣的演技,眼里早就没有了温度。
“不必多言。”
裴玄冷声下令。
“将她们主仆二人,即刻带去掖庭看管!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们应声上前,不顾姜柔的哭喊挣扎,强行将她从软榻上拖拽下来。
张嬷嬷也被侍卫架起,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冤枉啊……救命啊……”
燕宫的掖庭与魏宫的永巷一样,皆是宫中秘狱。
那里是斑驳潮湿的石墙,终年不散的霉味,还有隐约飘来的血腥味。
它专门囚禁获罪的女官,嫔妃。
其中的酷刑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那里有烙铁、钉板等酷刑,足以让最刚硬的人折腰,让最骄贵的人褪去所有光环。
多少曾经风光无限的女子,一旦踏入这掖庭的大门,便再也没能活着走出来。
即便侥幸生还,也早已被磨去所有棱角,成了眼神空洞的行尸走肉。
掖庭的宫人提着铁链走来,姜柔放声尖叫。
她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宫人,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全靠身旁的张嬷嬷死死扶住才勉强站稳。
“我不去!”
姜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而凄厉。
“我是魏国公主,是来燕国和亲的公主。你们不能带我去那种地方!我不去,我要见公子!”
她拼命挣扎。
可掖庭的宫人早已见惯了这般场面。
他们面无表情地上前,粗糙的手死死扣住姜柔的手腕。
铁链“哗啦”一声缠上她的脚踝。
姜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主?”
领头的宫人嗤笑一声。
“进了这掖庭的门,管你从前是公主还是夫人,都只是待审的罪妇。安分些,少受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