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不想戳破女儿的幻想,笑眯眯的看着她。
赶路的日子非常无聊,虽然途中也可以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风景,可是差不多的风景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马车颠簸的厉害,虽然上面已经加了厚厚的垫子,但是时间坐长了,一样觉得颠得难受。
本来景蝉芳得知自家要出远门,很早就让人开始打造弹簧了,可是这个时期的铁达不到要求,拉出来的丝不是太脆,就是根本没有弹力。
好不容易有个有点儿弹力的,抗压性又差了点儿,还在试验的时候,压上几回就断了。
没办法,景蝉芳只能放弃,认命的坐这种传统的马车。
好在官道比较平坦,整体说来,还算勉强能忍受。
路上打尖的地方,都是刘威事前安排好的,到了就可以住下。
这一点倒是省心,不然景仲明还得多撡多少心。
因为出门在外,就不可能让柳氏来打点这些事情了,景仲明作为男人,就得出头去办。
主要也是由于大管家董平和另外几个得力的管事都送聘礼去了,景仲明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唯一一个得力的人就是平豪,可是他的任务更重要,就是看好他们的行李,那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第一、二天住店的时候,景蝉薇还感到很新鲜。
可是到第三天就觉得烦了,抱怨这个不好用,那个不好睡,总之就是什么都不如家里的。
景蝉芳笑道:“要不怎么老话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呢?况且咱们家还不是狗窝,而是堂堂知府大人家!”
景蝉薇轻蔑的说:“这个才是狗窝!”
柳氏立即皱着眉头说:“不许说这种话!多少人想住这样的店还住不上呢。”
景蝉芳接上话道:“娘说的对,咱们住的可是天字一号上房,一晚上的店钱,如果换成nbsp;景蝉薇点点头:“哦,原来房钱还挺贵的。”
“那是,像这种大套间,一晚上要三两银子呢!”
景蝉芳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显摆的意思,因为房钱是自己出的。
连忙又讲了几句大道理:“五妹妹,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家境却有好有坏,你嫌弃房间不好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就会让人家说你不体恤民生。”
景蝉薇想了一下,说道:“哦,就是先生说的‘何不食肉糜’的典故?”
景蝉芳笑了,“没那么严重,但终归不好,如果别人知道爹爹的身份,还会说爹爹娇纵子女,继而影响到爹爹的官声。”
景蝉薇顿时吓的什么抱怨都不敢讲了,对于她来说,“何不食肉糜”反而没什么严重性,影响到爹爹的官声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房间的套间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标间,里面有两张榻,不过每张榻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柳氏本来想带景蝉薇同睡一张榻,可是景蝉薇死活要和景蝉芳一起睡,柳氏也就随她了,只是吩咐她不要吵着姐姐。
但不吵是不可能的,两姐妹叽叽喳喳的说到半夜才睡觉。
期间柳氏说过两次,可是她们把声音放小一点儿,不到一会儿功夫,又叽叽咕咕地说笑起来了。
柳氏无奈,只好由着她们。
柳氏白天在车上睡不着,不像她们,是已经在马车上睡过一觉的了,这会儿没有瞌睡也正常。
第二天,两姐妹果然又是一上车就睡得天昏地暗。
柳氏觉得这样也好,还省得马车颠簸受累,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连几天他们都这样,景蝉薇倒也习惯过来了。
这样慢慢悠悠的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一个叫窝儿山的地方。
景蝉芳和景蝉薇照例在马车里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
原来是马车突然停住了,由于惯性的原因,景蝉芳的脑袋撞在了马车板壁上。
景蝉芳睁开眼睛一看,景蝉薇也被撞醒了,正摸着头、嘟着嘴、想发起床气。
景蝉芳正想安慰一下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景蝉芳凝神一听,竟然还听到了喊杀声!“天哪,还真有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