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过之后才知道,原来吴媒婆已经被表小姐买通了,她在缗州传景蝉芬的闲话,原也不指望这样就能搅黄这桩婚事,只是想让婚事不能顺利的定下来而已。
明明自己就是来说媒的,还暗中做这种事情,偏偏在景家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干这一行十几年,从来没有做过结亲不成让人成仇的事”,只能说吴媒婆做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谎话不会说得那么顺口。
根据吴媒婆的交待,那位表小姐还会再派一批人过来,那些人才是真正来坏景蝉芬名声的!
但具体要怎么坏,吴媒婆就不知道了。
景仲明直接气得想骂娘,这样都还不算坏女儿的名声,那到底要怎样才算坏?
或者说是你她娘的到底想要坏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景仲明盛怒之下,当即把吴媒婆收监。
又连夜把平毫派了出去,让他带上最得力的人手,星夜赶往全州,去详细调查齐家的事情。
等到调查结果传回来,景仲明更加愤怒了,原来表小姐的手段更加龌龊,一旦让她得逞,那景蝉芬就彻底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表小姐作孽太多,活该事情败露;还是景蝉芬“命不该绝”,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总之平毫在路上只走了一天,就遇到那两个身负重任的齐家下人。
也是那两个下人太张狂,想着自己是齐大人家的下人,便自觉高人一等,在客栈里高谈阔论,才会让平毫识**份。
平豪当即买了一坛好酒来,请那两个下人喝,然后趁两人酒酣头昏之际,就把话套了出来。
原来表小姐的办法,就是让这两个下人设法收买景家的下人,要么就想办法混入景家,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偷到景蝉芬的贴身衣物。
闺中女子的贴身衣物,向来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
一旦这种事情真的发生,那么到时候,景蝉芬别说是嫁进齐家,就是嫁给比自己父亲官阶再低几级的人家,人家也不会要了。
景仲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立即传信给平毫,让他把这两个下人绑了,对外只说是抓到齐家的逃奴,帮忙送回去,实际却连同自己的书信一起送到往齐家。
他之前写的那封信,不过是在说完两个孩子八字不合的事情以后,轻描淡写的提了两句表小姐的事情。
而且说得也很隐讳,只说表小姐如何如何聪明伶俐,持家有方,堪称良配等等。
夸是夸了,但是那些用词,一点儿也不像是夸一个寄人篱下的未婚姑娘的。
但是景仲明后面这封信中,已经直接把表小姐买通媒婆所做的、以及后面派下人到缗州来计划要做的龌龊事情,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并且在信中,还委婉的提出,希望齐家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的女儿?
虽然景仲明并没有直接像这样质问齐大人,但是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意思,也跟这个差不多了。
只不过现在信才刚刚寄出,齐大人还没有收到。
至于吴媒婆,景仲明让人打了三十板子后,直接上了枷锁,以毁谤官眷的罪名押往全州,交由全州知府定夺。
不交给齐大人,是怕齐大人循私。
其实,以景仲明的身份,就是直接判吴媒婆一个流刑,也是可以的,但事情毕竟牵扯到自己的女儿,景仲明不想被人抓到任何把柄,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将她押回原籍受审。
全州知府本来就跟景仲明有旧,接到押解书和景仲明的私信后,立即重审吴媒婆。
大刑伺候之下,吴媒婆吃不住,就把自己做过的缺德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招了。
等全州知府看到供词时,自己先被吓了一跳,别人保媒拉纤,这吴媒婆却专门坏人姻缘!
只要有人肯出钱,她什么脏水都敢往人家身上泼,什么损招都敢往人家身上使。
最要命的是,吴媒婆所做的事情,还牵扯到好些官眷!
这下全州知府反而不敢用她的供词来判她的刑了。
因为供词都是要存档的,要是将来有人把档案翻出来,把消息泄露出去,那全州府的天空得绿掉一半!
那这样一来,吴媒婆岂不是反而没事了?
不,恰恰相反,希望她死的太多了,比如她“帮”过的那些官宦人家。
最后,全州知府以坏人姻缘、诬蔑他人的罪名将吴媒婆判了一年监刑,因为这样的罪名,根本就不足以重罚。
可是仅仅过了三天,吴媒婆就因为害热病死在了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