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就是少了一只手那个民夫,当初景蝉芳为了帮他重新树立起对生活的希望,答应他到养殖场里做工,并在他签下卖身契以后,把腌制松花蛋的方法教给了他。
一开始,刘二也老老实实的干,没想到松花蛋上市以后,由于马场那边有人泄露了松花蛋是在这里腌制的,于是就陆续有人过来刺探消息。
没过多久,就有人查到了刘二头上,要不是秦刚一直让人暗中盯着他,就被他把方子泄露出去了。
可由于当时他们是口头交易,又没有证人,再加上对方也咬死了不承认,所以秦刚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拘在养殖场里做事,不让他有单独出去的机会。
这会儿听到景蝉芳问,立即回答道:“跟原先差不多,姑娘可怜他才没有撵他出去,可他一直不肯承认背主之事。小人的意思是,这次作坊搬到城里,就不要让他跟着去了。”
“也好,城里人多嘴杂,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虽然方子已经卖出去了,但是咱们也要讲信誉,绝不能让方子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
“是,小人也是从这一点考虑的。”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刘二意志消沉,几乎想寻死,景蝉芳才给了他一条活路,没想到他却如此短视,偏要自寻死路。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秦刚马上就把方子教给另外两个人品靠得住的人,现在都已经出师了。
刘二不再是唯一会这门技术的人,工钱也被降了一半,再也轻狂不起来了。
景蝉芳从清沙河对岸坐船回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今天的晚霞很美,远处青山隐隐,在晚霞的映衬下,像是着了火;水面上像撒了一层金粉,一颗颗神奇的小星星随着水波闪耀。
当几只鹳鸟被惊起高飞时,景蝉芳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诗来,原来诗中描绘的景色这样美!
景蝉芳的目光从浮光跃金的河面上慢慢扫过,突然看见景兴谊坐在一条小船上,摇摇晃晃的向这边驶来。
那船一看就是寻常百姓出行用的小船,可能是因为景兴谊事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才没有订到大船,不然以他的谨慎,不会舍不得花这点儿小钱。
景蝉芳知道这种小船上没有任何绳索之类的安全保障工具,而且因为船身小,很容易翻,不禁暗暗吓出一身冷汗来。
现在可是丰水期,昨天才翻了一条船,要是景兴谊出个什么意外,那景家的天可真的就要塌了!
景蝉芳连忙赶回到水边,选了一个方便跳水的地方坐好准备,一旦景兴谊真的落水,她就是拼上性命也得把人救回来!
不过,景蝉芳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随着小船慢慢靠岸,她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
景兴谊一上岸,景蝉芳就走过去问道:“大哥哥,你去河对岸干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景兴谊突然看到景蝉芳,有些惊讶,随即又了然的说:“没什么,就是去处理一点儿小事情。”
处理一点小事情,你冒那么大的险?
景蝉芳不想指责哥哥,就说道:“正好我也要回家了,和我一起坐马车回去吧。”
景兴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点头说道:“好。”
等到坐在马车上,景蝉芳才重新问景兴谊:“大哥哥,是不是清沙可那边的庄子上出什么事情了?”
景兴谊开玩笑说:“你就不能少聪明一点儿吗?”
景蝉芳说:“是你做的太明显了,如果不是事情可能会影响到父亲的声誉,哪里会轮得到你亲自出马?”
景兴谊疲惫的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管事的儿子惹了人命官司,被人捅到提点刑狱司王大人那里,硬说是父亲指使的,我此番去,就是去找人证和物证。”
景蝉芳的心一下子被揪起来,紧张的问:“找到了吗?”
景兴谊说:“找到了,事情也已经处理好了,所以你就不要多问了,安心指导好建桥的事就行了。”
顿了须臾,又说道:“只要这座桥能够如期完成,父亲就算无功,也算无过了。”
景蝉芳听到景兴谊语气里一点儿也没有父亲升官了的喜悦,眉宇间满是担忧,不禁担心的问:“是不是父亲为官的事不顺利?”
景蝉芳没有问衙门里的事情是否顺利,而是问为官之事是否顺利,景兴谊就明白事情瞒不住了,如实说道:“现在外面有人传言,从林大人书房里搜出的书信,是父亲故意使人放进去的!”
景蝉芳气愤的说:“这不是明显的诬陷吗?父亲对这种事情躲还躲不赢呢,怎么可能主动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