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蝉芳彻底丢开不管了,想起荀远桥刚刚提到吴家,不禁有些猜测的问:“你刚刚说的吴家,不会是年初调进京城的那位吴大人家吧?”
荀远桥说:“正是,若非秦家横叉一脚,刘姑娘真正的归宿应该在京城,而不是远嫁南疆!”
景蝉芳对刘姑娘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吴铭轩!
不过她怕荀远桥怀疑,装作随意的说道:“刘姑娘可真倒霉,去不了京城不说,还嫁得那样远,唉,也不知道吴家大哥儿最后又娶了谁家的姑娘?”
“吴大郎还没有娶妻,”荀远桥不疑有他,和气的说道,“不过这种话,以后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乱说,不然人家一定会说你不守规矩。”
景蝉芳翻了个白眼,最爱说我不守规矩的人就是你好不好!
不过今天荀远桥基本上都没有怎么斥责景蝉芳,景蝉芳也领他这个情,因此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就没有再想方设法的讽刺他了。
甚至在爬上桥墩去检查时,荀远桥还主动把手伸给景蝉芳,让景蝉芳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是在以往,这种“没规矩”的事,荀远桥是绝对不会做的!
看来,他现在已经有点儿兄长照顾妹妹的自觉了。
桥墩建设看似简单,其实要求很高,不然就扛不住长年累月的河水冲刷。
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是粘合剂,对于这个东西景蝉芳就不那么在行了。
毕竟现代那座复古石桥,复的只是皮,而不是骨,总不可能连现成的水泥都不用,真用糯米和蛋液去做粘合剂吧?
而现在用的粘合剂除了糯米和蛋清外,又加了一种从植物中提取的物质,景蝉芳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现在天天往工地上跑,也未尝没有偷师的意思。
但是景蝉芳没有想到,荀远桥对这些竟然还挺在行的。
每当景蝉芳没有其他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起讨论这些东西,一时还有点儿相谈甚欢的样子。
景蝉芳想起自己对民夫承诺的话,没准儿对荀远桥说,比跟荀远枫说,达成目标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于是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荀远桥听完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事情,我会帮你争取的,不过,你以后最好不要轻易做出这方面的承诺,不然万一做不到,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景蝉芳笑嘻嘻的说:“这不是有你吗?”
荀远桥看着景蝉芳笑靥如花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破坏这美好的场景,可是又怕她以后继续这样做,所以也只能选择做恶人了。
“四姑娘,民夫服徭役都是有定例的,以往根本就不供应伙食,之前因为家父争取,供应了一顿午饭,这已经是破例了。”
这个道理景蝉芳也懂,可她就是觉得那些民夫太可怜了,就像奴隶似的,忍不住想帮他们争取点儿福利待遇。
可现在既然知道人家都已经是一再的破例了,那她以后还是不要多事了吧。
荀远桥看到景蝉芳一副意味阑珊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也没办法,和当初在集市上一样,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等到傍晚收工时,天生撡心劳碌命的荀远桥又站在车窗外对景蝉芳说:“四姑娘,秦氏传谣言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需知,为尊者讳!”
“为老不尊还差不多。”景蝉芳在里面嘀咕了一句,也不管荀远桥听到了没有,直接开口说了告辞的话。
但是,荀远桥的提醒,景蝉芳还是听进去了,马车一走远,就交待银梁说:“你告诉他们,秦秋兰传谣言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千万不要说漏了嘴,否则开罪知府大人,谁都担不起干系。”
银梁赶紧说道:“是,姑娘,奴婢一回去就告诫他们。”
景蝉芳刚刚回到家,景兴谊就来跟她说自己向父亲禀报的结果了。
“四妹妹,父亲说,以后就由你来监督二弟读书,不过,要是明年二弟过不了童生试,那就两个人一起受罚。”
景蝉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好像没有说过包过的话吧?”
景兴谊一本正经的说:“你的确没有说过,但父亲的原话确实是这样说的!”
景蝉芳见景兴谊的表情十分认真,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禁有些急了,“哪有这样的呀,落榜了就来怪先生?还有,父亲有没有说过会怎样罚我?不会又把我关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