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姑娘岂不是连地都不用种,光卖地就赚大钱了?”
“那也得有荀衙内这样的大主顾不是!”
荀远桥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四姑娘,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时间还早,在下带四姑娘到地里去看一看,顺便把契约签了,银票当场就可以付给你。”
景蝉芳说:“那可不行!别说我身上还没有带着地契,就是带了,契书是我大哥帮我办的,断没有他前脚才帮我办好、后脚我就把地卖了的道理!一事不烦二主,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落到我大哥头上,荀衙内没有意见吧?”
荀远桥能说他意见很大吗?可主动权全在人家手上,他也只能这样说:“四姑娘做事不是一向很果断嘛,怎么今日如此推脱?难道是不相信在下的诚意?”
荀远桥说完,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景蝉芳,“四姑娘请看,在下连银票都带来了,是诚心诚意想与四姑娘做成这笔交易,而不是随便说说。”
荀远桥越是这样说,景蝉芳越是觉得事情有蹊跷,更加不敢答应了,回答道:“我以前处事果断,那是因为没有人替我做主,现在有兄长替我做主了,我干嘛还要处处争先呢?”
荀远桥戏谑的说:“这可不像四姑娘的风格!”
景蝉芳平静的说:“那是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荀远桥无计可施,只能放弃,陪景蝉芳到建桥工地上去察看。
景蝉芳有意镇一下这个目空一切的衙内,全程开启工程总指挥模式,满嘴专业术语,偶尔还要问上一句:“你明白吗?”把荀远桥问得一愣一愣的。
景蝉芳一改之前在荀远桥手里总是吃亏的局面,心情大爽,忍不住哼起歌来:“桥边姑娘,你的芬芳,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荀远桥觉得曲调有些奇怪,问道:“四姑娘唱的是什么曲,在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呃……我瞎编的。”景蝉芳暗呼好险,幸亏唱的是这首,要是唱首因为爱情什么的,岂不是又要引来一大通训?
荀远桥信以为真,评论道:“虽然曲调不怎么样,但歌词倒是挺应景的。”
景蝉芳一想,“桥边姑娘”,可不正是嘛!就笑着说:“如果你不总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话,我可以把这首歌完整的唱给你听。”
谁知荀远桥一听,又训斥起来了:“胡闹!正经的姑娘家,哪里有唱曲儿给别人听的道理?”
景蝉芳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
她就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会试图想跟荀远桥改善关系?
像这种人,就该坑得他连裤子都当掉才对!
唉,刚刚答应的太快了,干嘛才要一千两?应该要两千两,不,三千两才对!
其实不光是景蝉芳感到后悔,荀远桥也一样快把肠子都悔青了——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听她唱完再训嘛!多好的机会呀?就这样没了!
接下来的气氛就不那么融洽了,但凡荀远桥有不清楚的地方问上一句,景蝉芳都会毫不客气的训上一通,什么“连这个都不懂,你是猪脑子啊?”或者就是“你是不是白痴啊”之类的。
荀远桥一开始还会说上一句“请四姑娘注意言辞”之类的话,后面就听之任之了。
但是该问的依旧还是会问,整得景蝉芳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总不能为生气而生气吧?
她本来就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也做不来那蛮不讲理的事儿,所以一直有问必答,只是有些过分言简意赅而已。
但是荀远桥竟然还都能够听得懂,真是细思极恐!
在他们坐船到对岸的工地时,荀远桥突然提起一件事来,“四姑娘,你跟倪家三郎很熟吗?”
“什么倪家三郎?我不认识啊。”景蝉芳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肯定又是在诈自己了,还好这次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诈的,自己本来也就不认识泥三郞、土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