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眼中杀意暴涨:“孤不仅要踏平这陇右城,还要让你南阳诸葛家,上至八十老母,下至襁褓婴儿,鸡犬不留!满门抄斩!!”
“孤说到做到!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灭你满门!”
城楼上,原本还在摇羽扇的诸葛振远,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脸色煞白,如丧考妣。
这一招,叫做“杀人诛心”。
…
李轩那句“灭你满门”的回音还在战场上激荡,城楼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李逸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诸葛振远。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军师,倒像是在看一个随时会捅自己一刀的仇人。
“军师,”李逸阴恻恻地开口,手中的剑还没归鞘,“你不会怕了吧?”
诸葛振远浑身一颤,连忙跪下:“陛下!微臣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那李轩不过是想离间君臣,陛下千万不可中计!”
“是吗?”李逸冷笑一声,剑尖在诸葛振远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二心,不用李轩动手,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诸葛振远趴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青砖,掩盖住了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怨毒与惊恐。
他太了解李逸了。这人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李轩那话虽然是威胁,但以大周太子的手段,灭他诸葛家满门绝对不是开玩笑。
跟着这么个疯子,还要赔上全族性命?
入夜,陇右城外的大营灯火通明。
李轩坐在帅帐之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萧凝霜坐在一旁擦拭着凤鸣剑,烛火映照下,她的侧脸清冷而绝美。
“殿下,你说那诸葛老儿会反水吗?”铁牛啃着一只烧鸡,含糊不清地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惜命。”李轩淡淡道,“而且,李逸现在已经疯了,跟着疯子是没有未来的。”
正说着,帐帘一掀,一身黑衣的荆云如鬼魅般闪身而入。
“殿下,有消息了。”
荆云呈上一封密封的蜡丸:“诸葛振远的心腹拼死送出来的。”
李轩捏碎蜡丸,取出里面的绢布,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老狐狸,动作倒是快。”
李轩将绢布递给萧凝霜。
萧凝霜看罢,秀眉微蹙:“诸葛振远说愿意献城投降,还说李逸已经疯癫,他不想陪葬。他愿意打开密道,并告知关押人质的具体位置,让我们派人里应外合救人。”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铁牛把鸡骨头一扔,兴奋地跳起来,“俺带人去,把那些家眷救出来,再顺手把李逸那孙子给劈了!”
“慢着。”李轩抬手制止了铁牛。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诸葛振远标注的人质关押点——城主府地牢。
“太顺了。”李轩眯起眼睛,“顺得有点不正常。”
萧凝霜走过来:“夫君!你是说,这是诈降?”
“诸葛振远想投降,这应该是真的。但他如果真心想降,直接趁夜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便是,何必多此一举,非要让我们派精锐去救人质?”
李轩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除非,这也是李逸计划的一部分。”
“计中计?”荆云冷声道。
“没错。”李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李逸那性格,既然敢拿人质做要挟,就绝对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诸葛振远这封信,七分真,三分假。”
“那三分假,才是最致命的。”
李轩来回踱步,剑眉一蹙,他沉吟一会,继续说道:“如果我是李逸,在这个必死之局里,我最想做的是什么?是拉着我这个太子一起死,还要让我身败名裂。”
“他想引我们入瓮。”萧凝霜瞬间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地牢是陷阱?”
“十有八九,那里埋满了炸药。”李轩冷笑,“只要我们的人一进去救人,轰的一声,人质和救援小队全完了。到时候,李逸可以说是我强行劫狱害死了所有人质。那些失去亲人的镇西军将领,会怎么想?”
“他们会恨死俺们!”铁牛倒吸一口凉气,“这招太毒了!”
就在众人惊出一身冷汗时,帐外再次传来通报。
“报!诸葛振远又送来一封密信!”
李轩接过第二封信,展开一看,不由得笑了。
“看来这老狐狸是真的怕死,把底牌都亮出来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惊心。诸葛振远坦白,李逸确实在地牢埋了大量火药,并且手里握着引爆的机关,只要有人闯入,立刻引爆。
但他同时也提供了一条绝密的暗道,这条暗道不通往牢房,而是直通地牢的控制室——也就是李逸藏身的地方。
信的末尾写着:“殿下若信我,可搏一线生机;若不信,今夜子时,陇右必将玉石俱焚。”
“殿下,不能信啊!”慕容熙急道,“万一这条暗道也是陷阱,那您就是自投罗网!”
李轩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火苗吞噬了字迹,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不,这是唯一的生路。”
李轩转过身,看着帐内众人,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诸葛振远是个投机者,他现在两头下注。如果我们敢去,他就帮我们杀李逸,换取功名,如果我们不敢去,他就只能陪着李逸发疯。”
“既然他把梯子都递过来了,孤要是不敢爬,岂不是让他小瞧了大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