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尽头的风声,像是来自数万年前的叹息,冰冷、迟缓,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古老韵律。
沈砚越往前行,越能感到一种奇异的压迫感——不是灵力,也不是规则,而是“存在本身”带来的威压。
像是这里并不允许他这种“活着的东西”靠近。
脚下的地面已经不再是岩石,而是某种奇怪的灰白物质,光滑、寒冷,隐约能看到其中镶嵌着碎裂的骨纹。
沈砚蹲下,指尖轻触。
——死骨。
不属于人,也不是妖兽,更像是……某种远古巨生物的骨片,被深渊之力腐蚀成这种光泽。
继续深入不到百步,一阵微弱的“嘀嗒”声传入耳中。
不规律,却带着节奏。
沈砚眉头微皱,侧耳倾听。
——不是水滴。
每一声“嘀嗒”,都像是某种巨大心脏在跳动,但脉动又过于轻微,轻到必须屏息才能捕捉。
他继续向前,青灯微光驱散周围不稳定的暗影。光芒触及洞壁时,那些原本平滑的骨面竟开始出现细微纹路,像是被光唤醒。
纹路蠕动着,组成一幅古老的图案:
——一个巨大的“孔洞”,无穷黑暗从内涌出;
——无数生灵被吸入其中;
——黑暗中有模糊的眼睛在睁开。
沈砚的瞳孔微缩。
“是深渊之眼的最初图腾?”
他伸手触碰,纹路却在接触的一瞬间散开,如烟般裂成无数碎光。
下一息——
轰!
整个洞窟轻轻震了一下,像是触发了某种被封印多年的机关。
地面缓缓下降。
沉重、古老的摩擦声在地底回响,灰白骨质地面如平台般下坠,露出
沈砚握紧青灯,沉声道:
“原来真正的遗迹……在更
平台下降速度极慢,像是穿越层层年代的阻隔。四周的墙壁逐渐由骨质变成一种混合物——岩石、金属、骨骼,甚至还有某种更像“规则碎片”的斑块。
第一个百丈过去。
第二个百丈过去。
温度开始急剧下降,仿佛连血液都在冻结。
但沈砚没有停。
当平台终于停止下落,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眼在这一瞬同时睁开。
沈砚抬头。
视线尽头,是一条漆黑的长廊。
长廊两侧矗立着高达十余丈的“雕像”。
每一具都形态不同,有的四臂,有的无脸,有的像人,但后背长着扭曲的翅翼。
——它们不是雕出来的。
——它们像是真的被“固定成型”。
沈砚的声音低不可闻:
“深渊污染……将活物固化?”
他正准备靠近观察,忽然——
那些雕像的表面,同时出现了细微裂纹。
“……来了。”
沈砚青灯骤亮,天枢残简出现在身侧。
下一秒,裂纹炸开。
黑暗从雕像内部喷射而出,像无数细小的触须,以惊人的速度朝他扑来——
黑暗触须破裂的瞬间,空间仿佛被撕成碎片。那些从雕像体内喷出的黑影,不像灵力,也不像实体,更像是“概念化的阴影”,无视距离,无视阻碍,化成一片遮天黑幕。
沈砚右手一翻,青灯轰然炸亮。
灯火燃起的一刻,浓烈的“心念之息”铺散,将逼近的黑暗瞬间“定格”,像被按下了暂停。
青灯心火,不燃物、不烧魂,而是——照见真实。
黑暗中的虚假与污染被一层层剥离。
最前方的触须被灯火一照,竟显露出真正形态:
并非触须,而是无数被夺去面孔的“生灵残影”。
他们发不出声音,却在无声尖叫。
他们的身体已被深渊污染成“影”。
沈砚目光一沉。
“被深渊吞噬的……都是活体。”
青灯火焰化作一道弧线扫过。
“去。”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