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崖望着满地狼藉,长叹一声:天机门百年难遇的奇才,竟是个痴儿...他忽然顿住,只见刘时雷正用裂开的玉珏碎片,在青砖上刻着什么。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画——梧桐树下,两个少年并肩而立,远处武道场上,白衣少女正挽剑起舞。最后一笔落下时,刘时雷的指尖已鲜血淋漓,但他却笑着将玉珏碎片按在心口:烟虞,你说梧桐十年蜕皮重生...他踉跄着走向门外,我便用这百年光阴,等你回眸。
门外忽有剑鸣破空,一道白衣身影凌空而立。陈宇辰望着院中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又看看回廊尽头若有所思的段烟虞,忽然扬手掷出柄长剑:天机门的小子,可敢与我一战?
刘时雷抬头时,眼中星火重燃。他拾起长剑的刹那,满地银杏幻影再次浮现,这次却化作漫天剑雨,将整个段家院落笼罩在璀璨流光中。
段烟虞站在回廊阴影里,看着两个为她而战的男人。她忽然摸向颈间玄冰佩,那里还残留着陈宇辰的温度。但当她的目光掠过刘时雷心口那幅未干的血画时,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了唇瓣——那里,还留着陈宇辰临别时的那个吻的温度。
秋风卷起满地金叶,三人的影子在光影中交错重叠,宛如一幅正在徐徐展开的江湖画卷。劝你趁早收手。
休要再提!刘时雷猛然拍案而起,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忽觉失态,他指尖轻抚过案上青瓷杯,漾开一圈涟漪:我查过星盘,算过卦象,烟虞姑娘命格里分明写着正缘在东。
他执起案头半枯的桃枝,在泥地上画着同心圆,纵使前路荆棘密布,我自会以真心为刃,劈开这万重迷雾。
段烟虞凝视着刘时雷那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那涟漪中既有无奈也有忧虑。眼前这位青年,才华横溢,天资卓越,却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扭曲了心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却偏离了既定的轨道,散发着危险而诱人的光芒。
在她看来,刘时雷就像是一个怀揣着巨大宝藏的孩童,虽拥有世人梦寐以求的力量,却缺乏驾驭这份力量的智慧与沉稳。他的野心,如同野火燎原,不加节制,终将焚毁一切美好。段烟虞深知,若自己屈服于这样的存在,无异于将自己与整个段家置于风雨飘摇之中。
回想起往昔,段家曾因一次决策失误,欠下陈宇辰一份难以言喻的人情。陈宇辰,一个行事光明磊落,内心强大如磐石的男人,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基于理智与情感的平衡,从不轻易伤害无辜,总能以最恰当的方式解决问题。与刘时雷相比,陈宇辰更像是那屹立不倒的山峰,给予人以安心与依靠。
“刘时雷,”段烟虞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如同春日里细雨拂过心田,“我提出的条件,不过是试探你我之间是否真的合适。感情的世界,远比武道复杂,它需要的是心灵的契合与相互的理解。你,并不适合我。”
刘时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邪魅与不容置疑。“真假与否,我自会证明。”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即便你心中已有他人,我也会让他成为过往云烟,让你明白,唯有我,刘时雷,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你,段烟虞,注定只能属于我。”
段志崖,段家的族长,一位历经沧桑、智勇双全的老者,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刘时雷不仅实力超群,更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但段家的尊严与荣誉,绝不容许任何人轻易践踏。更何况,他心中还有一张底牌——陈宇辰,一个让他感到安心与信赖的存在。
“刘时雷,”段志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洪钟大吕,回荡在庭院之中,“无论你师承何门何派,这里是我段家的领地,岂容你肆意妄为?大理段氏,岂是任人欺凌之辈!”
正当气氛紧张至极点时,段梓涛,段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挺身而出,欲以言语化解这场危机。然而,他刚踏出几步,便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紧紧束缚,仿佛灵魂被囚禁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无法自拔。
“你,作为烟虞的家人,今日我不愿多造杀孽。”刘时雷的声音冷漠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自己掌嘴十下,作为对你不敬的惩罚。”
段梓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缓缓抬起,竟真的要向自己的脸颊挥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志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段梓涛身旁,一掌轻轻拍在他的手上,同时怒喝一声:“醒来!”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唤醒了段梓涛迷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