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元年八月,刘备以益州连年丰收,又尽得江南之地,各处钱粮足备,废除禁酒令。
丞相诸葛亮上表要实行榷酒令,糜竺建议广开酒坊,收税为主,在百官的一番讨论之下,最终全面开放酿酒事宜,将酒税比原先提高了两成。
诏书发下,首先在成都全城张贴榜文,百姓无不欢呼,那些原本酿酒的商户虽有怨言,但也开始拿出酒具晾晒,税虽然高了些,但还是有利可图,总比不让酿酒强。
就在各家积极准备之时,蜀香阁已经放出消息,傍晚便可供酒百斗,每桌限量一坛,各家纷纷抢订。
蜀香阁是糜家开设,这些年只有官府能酿酒,只供朝廷官员使用,他们能搞来第一批酒也在情理之中。
还未等到傍晚开饭,蜀香阁已经人满为患,三层楼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虽然酒比往日贵了二十钱,但对多年不曾饮酒的客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蜀香阁没有趁火打劫,已经是足够良心了。
三楼之上皆是衣衫光鲜的贵客,受糜竺邀请,成都豪族大商,几乎悉数到场。
黄崇搀扶着祖父黄旦,缓缓爬至三楼,黄旦已气喘吁吁,其余先到的宾客纷纷起身见礼。
黄家在蜀郡算不上世家,但在老家巴西可是首屈一指的豪族,如今黄权又官拜大将,将来潜力无限。
孙瑞将黄旦迎进三楼最大的包房,却见里面的席位摆设全都不同,一张黄檀长桌足有半人高,正中央摆着一排瓜果,两排整齐的椅子排列。
黄旦走上前,轻轻抚摸椅背:“这便是前几日各家都在议论的太师椅吗?”
“正是!”孙瑞请黄旦在上位落座,指着桌边上的雕刻:“老先生请看,正宗漢匠坊所出。”
“这椅子着实不错,还有这桌子……”
黄旦惊叹一阵,落座后左右打量,不住点头道:“人老体衰,筋骨大不如前,久坐经常腰酸背痛,有这样的书桌确实能减轻病痛……”
黄旦越坐越满意,问道:“孙掌柜,前几日老夫派人打听,得知工坊家具先供应百官,已经排到了明年,可否给老夫通融一套,哪怕先要一副桌椅也好啊!”
“这……”孙瑞一阵为难,笑道:“其实这座椅找工匠制作也并不难,不少人府上已在效仿,在下听闻成都已有两家在建设工坊了。”
“那能一样吗?”黄旦拐杖点地:“老夫也要这汉匠坊的器物。”
“此事恕我不能做主!”孙瑞嘿嘿一笑,道:“稍后糜尚书便到,先生可问问他。”
“也好!”黄旦也知道糜竺管理整个商部,只好耐心等待,与其他人讨论这桌椅的好处。
等到宾客到齐,糜竺也带着几名商部官吏入场,自从成立商部之后,商人的地位虽没有太大变化,但总归是朝廷对商业的重视,糜竺在商界的地位愈发超然。
稍作寒暄之后,糜竺言道:“如今太子在益州推行新政,改革商业,陛下又废止禁酒令。正是百业创新,各行发展之时。今日特在此设宴,既为感谢圣上恩泽,亦是商议酿酒之事。”
黄旦捻须问道:“糜尚书之意,莫不是也要我等投资朝廷酒坊?”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朝廷这两年成立粮行、布庄、锦署,黄家已经参与了营造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