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吕布伸手拈起一个果子放入口中:“都是南边送来的,味道还不错。”
杜壆、完颜娄室笑一下,伸手分别拿了塞入口中:“果然,还是南边的果子好吃。”
“哈哈哈哈,朕也如此想。”
吕布笑着站起身,一旁两个将堪舆图竖起来,杜壆、完颜娄室两人眼中一亮,这是齐国全境图,与以往的对比已经扩展了不少,东起高丽,西至夏国,南过长江,弯弯绕绕的,看着有些奇形怪状。
“本来应该让你等好生休息一番,不过朕想着,先将事情告知你等,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说话间,吕布已经走至堪舆图前,大手在图纸上拍了一下:“赞扬的话朕昨日宴席间说的够多了,就不在此复赘。”
粗大的手指下移,点在京西路以下:“前几日朝中有人劝朕出兵趁机将荆、蜀之地夺了,朕未曾应下,这两日深思下来,当还是应该追着南朝残部穷追猛打才是。”
手指横移去江南一带:“这边奚胜、縻胜传讯,赵宋小朝廷抵抗顽强,朕意图让你二人下月再辛苦一趟去南面将其彻底击溃。”
杜壆、完颜娄室神色不变,只是手掌皆攥成拳,四只眼亮的吓人。
“朕已经传旨各州郡,征可用之兵七万,西征军今次回来休整过后,连同朕带回的兵马拣选八万精锐共十五万南下。”
手掌拍了拍福建路:“将这里给朕打下来,然后带着赵构……”,手往另一边划动:“将赵宋其余地方攻占下来。”,吕布转头看着两个大将:“到时南朝没了皇帝,可别说你等拿不下赵宋全境。”
“陛下放心。”杜壆站起身,一拍厚实的胸膛:“末将愿率军平定南边,为国朝打下更多的疆土。”
完颜娄室则是躬身一礼:“喏,陛下所愿,我辈军人所向。”
“也不用这般严肃,实际上,南朝小朝廷当撑不了太久。”吕布回过身,走去桌上拿起酒爵:“待其一下,如何安抚其余各地南朝官员的心才是最难之事,总不能一路砍杀过去。”
“南朝读书人骨头硬的有,软的更多。”完颜娄室平静抬头:“只要我等压过去,当不会有太多人跳出来与我朝为敌。”
杜壆想了想:“就怕投降的人阴奉阳违,毕竟赵宋的那些官儿大部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完颜娄室想了想,一抱拳:“末将愿做陛下手中刀,将那些两面三刀之辈尽数诛除。”
杜壆也重重抱拳:“末将亦愿。”
“倒也不必这般。”吕布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扫过他二人:“你二人一个乃是朕的良乡侯,一个是归义侯,亲自做这等事情岂不是告诉世人朕的手下没人了?”
杜壆、完颜娄室对视一眼,放下手臂。
“何况……”皇帝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变得肃穆,扫过两人的目光凝实一些:“也不能都这般处置,其中分寸掌握最是紧要,这些南朝官员若降,朕也不放心继续将他们留着南边,读书人心思叵测,说不准会有什么歪脑筋。”
“那陛下……”
“你等南下时候先去汴梁,彼处不少南朝降人在,选能用的带上,另外朕在燕京拔选不少有用之才,届时会随着你等一起。”
“陛下考虑的甚是。”杜壆摸一下下巴的短须:“只是臣还有一问,不知汴梁中何人算是可用?”
吕布看着他点点头,转身走去桌后坐下,又伸手让两个新封侯爵坐了,视线扫过堪舆图中的汴梁:“朕会让李助与李懹二人以参赞军机之职随军而行,人选届时听他二人的就行。”
两将当下心中松一口气,心中知道皇帝说是这般说,做主的应只有李助一个,李懹应当是随军历练,八成走一趟回来也会另有任命。
当下齐齐应“喏!”一声。
“行了!”吕布拍一下腿:“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吧,省的家中婆娘怨朕不体恤臣子,非要将人使唤的团团转。”
两个壮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陛下言重。”
“哪儿能啊……”
吕布看他俩眼神飘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一笑:“朕也是将领出身,如何不知家中人和你等想什么。”,挥挥手:“快滚蛋——”
“得嘞!”“臣告退!”
两人也不再啰嗦,当下向吕布行了礼,后退几步转身走了出去。
吕布只是坐在位子上带着笑容将酒水喝了,不多时门扉又打开,李助迈步走了进来:“陛下。”
“都说好了。”吕布将手中酒爵放下,抬头看着走进的李助:“下月出征之时,你随军一起。”
“喏。”李助点点头,眯着眼看着吕布:“陛下还有何要吩咐的?”
吕布身子微微前倾,抓起一个果子放嘴里咀嚼几下吐出果核:“让完颜宗弼多杀几个有名望的,只后将他调去高丽。”
李助想了想:“陛下这般太仁慈了,不若让臣……”,竖起手向下虚切。
“不必……”吕布挥挥手,缩回座位中,眯着眼看着旁边的堪舆图:“看他造化。”
目光斜斜转向李助,又重复一遍:“一切……看他造化。”
李助站在原地沉默几息,随即一躬身:“臣明白。”
“嗯。”吕布点点头,向他挥一下手:“下去吧。”
“臣,告退。”
李助双手行一礼,随即转身就走。
建武十一年,春末夏初,草长莺飞之时,齐军发兵十五万,在此南下,不同前次,随军多有文职人员出身的官吏,一路行往南面。
一众出征将领中,完颜宗弼冷着一张脸,毫无所觉的骑在战马上,马蹄声中走向南面的宋国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