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总兵府演武场。
赤金与暗红涂装的“灵明斗战”机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而华美的光泽。哪吒身着便携形态机甲,手持焚星短戟,正按照林小刀灌输的初级战术动作,进行基础适应性训练。机甲动作流畅迅猛,背后微型风火轮时而喷吐蓝焰,做出短距突进或急速变向,戟尖划破空气,留下淡淡的灼热轨迹。
李靖站在场边,看着幼子那远超同龄人、甚至超越许多筑基修士的敏捷与力量,心中五味杂陈。喜的是儿子得了天大机缘,有了强大的护道之器;忧的是这机缘背后,是更深不可测的因果与风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机甲核心传来的能量波动与哪吒血脉隐隐相连,这意味着此甲已真正成为哪吒身体与力量的一部分,却也意味着哪吒与星火文明的羁绊,再难分割。
太乙真人捻着胡须,眼神中推衍之色更浓。哪吒命格中原本纠缠如乱麻的劫气,在那机甲加身后,竟有部分开始凝聚、显化,不再是模糊的血光,反而像是有了具体的“目标”和“形态”。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将劫数提前引爆?他看不真切,天机因星火文明的介入变得更加混沌。
“小师弟,注意能量输出节奏!”林小刀通过机甲内置通讯频道指导,“灵明之心的能量循环与你的灵力运转要找到共鸣点,别一味猛冲猛打!对,就是这样,保持‘星火流转,生生不息’的韵律!”
哪吒学得极快,天生灵觉让他能迅速理解机甲反馈的信息,并做出调整。很快,他便能熟练进行着装/解除、基础格斗、短距飞行,甚至尝试用束界虹绫缠绕远处的木桩,再用焚星戟精准刺击。
“师父,这机甲太厉害了!我感觉自己能打十个!”哪吒解除面甲,小脸通红,兴奋地对一旁观战的陈末喊道。
陈末微微颔首:“根基未稳,戒骄戒躁。此甲潜力,远非你现在所能发挥。明日开始,上午随你太乙师父修道经,稳固心性,下午随林师叔学习机甲进阶操控与星火基础战技,晚上打坐炼气,不可懈怠。”
“是!师父!”哪吒响亮应道,对未来的“课程”充满期待,这可比以前整天关在屋里有意思多了。
然而,平静的修炼时光并未持续多久。
第三日,陈塘关沿海的渔村和码头,开始出现异常。
先是出海的渔民发现,往日温顺指引方向的海流变得紊乱诡异,暗礁位置似乎发生了未知变化,数艘渔船莫名触礁沉没。接着,负责与海中水族进行小额贸易、换取珍珠、珊瑚、特殊海产的商人沮丧回报,所有熟识的水族朋友都避而不见,往日繁华的码头变得冷清,连新鲜的海货都难以收购。
紧接着,陈塘关负责水务的官员惊慌来报:城内数口与地下暗河相连的甜水井,水质莫名变得咸涩,甚至带有一丝腥气,无法饮用。城外灌溉农田的几条河流,水位也开始反常下降。
李靖立刻察觉不对,派出亲兵四处探查,并亲自登城楼了望东海。只见往日碧波万顷的海面,此刻望去,竟隐隐笼罩着一层压抑的灰蒙蒙雾气,海浪声也显得沉闷许多,仿佛整片大海都在酝酿着无声的怒火。
“是东海龙宫。”李靖面沉如水,对闻讯赶来的陈末、太乙真人等人道,“他们在以水脉权能,封锁、干扰陈塘关!断绝贸易,污染水源,紊乱海流……这是在施压,也是在警告。”
太乙真人叹道:“敖广丧子心痛,又忌惮星火威能,不敢直接兴兵,便用这等手段。长此以往,陈塘关民生必受影响,人心浮动。”
哪吒气得小脸涨红,就要往外冲:“我去找那老泥鳅理论!凭什么欺负我们陈塘关!”
“站住。”陈末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现在去,是想坐实龙宫对陈塘关的指控,给他们一个‘以下犯上、挑衅龙宫’的出兵借口吗?”
哪吒顿住脚步,不服气道:“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陈末看向李靖:“李总兵,陈塘关日常用水,可能保障?”
李靖苦笑:“城中存水与山泉尚可支撑一段时日,但若龙宫持续作梗,暗河改道,山泉枯竭,迟早会出问题。农田灌溉更是紧要,春耕在即……”
陈末略一沉吟,对林小刀道:“小刀,调拨三台‘净水方舟’和两组‘地脉稳定器’过来,协助陈塘关稳定水源,净化水质。再从基地灵植区调运一批耐旱高产作物种子。”
林小刀点头:“没问题!咱们的技术对付这种自然层面的干扰,小菜一碟。”
李靖闻言大喜,连忙道谢。星火文明的技术他虽不全懂,但知其神效。
陈末又道:“敖广此举,意在激怒,逼我们先动手。我们偏不随他意。轻尘。”
侍立一旁的叶轻尘上前:“老师。”
“以新天庭名义,正式照会四海龙宫,阐明陈塘关近日遭遇之异常,质疑东海龙宫治理水域不力,致使水脉紊乱,影响人族城池,要求东海龙王限期整改,并开放相关水域,由天庭派员协助调查异常原因。措辞……可以强硬一些,点明近期归墟势力活跃,不排除是邪祟作乱,龙宫或有失察之责。”陈末这是要将问题上升到“天庭监管”和“归墟威胁”层面,反将一军。
叶轻尘心领神会:“是。另外,可让仙盟与巫族方面,也适度表达对东海局势的‘关切’,尤其是那些与陈塘关有商贸往来的门派与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