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卸下装备换回便装,拎起水壶想去打水,结果水龙头刚接了半壶便戛然而止,只剩滴滴答答的水声在空荡的水槽边回响。
他只能将就着烧了半壶开水,泡上一杯茉莉花茶。
陈大柱看着手里黄亮清香的茉莉茶汤,心底的郁结却始终挥之不散。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玛蛋的!老子这是过得什么苦逼日子,喝口热茶都成了奢望!”
“余下的开水还要留着刷牙洗脸洗脚,这种要啥啥没有,处处碰壁栽跟头的潜伏生涯,兄弟们!你们有谁懂啊?!”
洗漱完毕,他靠在床头上,看似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普通旧书,目光却频频扫过昏暗窗外,耳朵倾听着四周传出的异常动静。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抽水声传入耳中,陈大柱皱了皱眉,感觉莫名其妙,以为是老宅的水管老化,故而没当回事。
伸手拿起床头台面上的闹钟,将提醒指针拧到明早七点整,上紧发条,吹灭蜡烛。
黑暗中,那阵抽水声再次响起,他没去理会,翻了个身,终究抵不过绵绵倦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凛冽刺骨的冰冷寒意,猛地将陈大柱惊醒。
他豁然睁眼,瞳孔却骤然收缩,自己竟然躺在院子里,那棵已经枯死的梅花树下!
冰冷的露水早已浸透了衣衫,疑惑不解的陈大柱,带着浑身酸痛无力的疲惫身躯坐起身,后脊却瞬间爬满寒意,警铃在后脑勺轰然作响:“谁?!”
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一个老头儿手持扫帚,正站在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就像一尊岿然不动的沉默石像。
“啊……!”陈大柱被吓的惊叫声脱口而出。
那老头儿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弯腰清扫院中的枯叶。
他警惕问道:“你是谁?”右手悄悄地摸向腰间,可是他穿的是睡衣,腰间自然什么也没有。
“我叫,刘佑德。”老头儿的声音沙哑干涩,说完便埋头扫地,再也不肯多言。
陈大柱满心疑惑地跑回厢房,拉上窗帘,锁上房门,立刻查看床底的“家底子”。
看着眼前一样不少的宝贝家当,这才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可是瞥见床头柜上的闹钟之时,他的瞳孔再次骤然紧缩:“卧槽!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慌忙冲向宅院前厅的档案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远处传来阵阵嘈杂声。
循着声音来到打水处,地面早已一片狼藉,湿漉漉的水渍令人好感全无。
一打听才知晓,竟是昨晚自己忘了关水龙头,疏忽大意所致。
他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帮忙排水,耳畔传来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话题无一不是这座时常闹鬼的白家宅院。
陈大柱默不作声,心里已然打定主意,今晚要扩大排查范围,再探一次。
上午的档案整理工作枯燥而漫长,陈大柱强撑着精神,头痛、咳嗽、流清鼻涕的感冒症状愈发明显。
他昨晚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现在又正值寒冬腊月,因此受寒感冒。
中午在女子中学食堂吃饭时,李艳红见他面色憔悴,终究于心不忍的开口提示:“出了这条巷子往左拐,有间便民小诊所,你可以去那里找马医生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