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点点头，声音有些发颤：“谢……谢谢将军。俺以后一定注意。”

民夫们都围了过来，看着阿牛没事，才松了口气。王大叔叹了口气：“多亏了将军，不然这孩子可就危险了。大家都小心点，别再出岔子。”

下午，挖渠的进度慢了些，可没人抱怨。夕阳西下的时候，渠沟已经挖了一半多，再往前挖一天，就能和东边的渠线连起来了。秦斩看着渠沟的深度和宽度，满意地点点头——宽度够两辆车并排走，深度能没过膝盖，通水后，足够灌溉周围的农田。

第三天，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天还没亮，工棚里就没了动静，大家都拿着工具去了渠边。秦斩也起得早，让人煮了些红薯，分给大家当早饭。张阿伯吃着红薯，看着东边的天空，说：“等通水了，俺要先把俺家的麦田浇透，再种点豆子，给孙子做豆腐吃。”

民夫们听了，都笑起来。小李说：“阿伯，等秋收了，俺来帮你收麦子！”

笑声里，挖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铁锹碰撞泥土的声音，木梁搭建的声音，民夫们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歌。秦斩走在渠沟里，手里的铁锹不停地挖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他抬头看了看前方，渠沟的尽头已经能看到东边的渠线，再挖几十尺，就能贯通了。

“快了！快通了！”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小李挖得最卖力，铁锹一挖就是一大块土，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张阿伯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没闲着，帮着递木头，扶着支撑的木梁。

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秦斩手里的铁锹突然挖空了——渠通了！

他直起腰，朝着东边喊：“通了！渠通了！”

民夫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朝着渠沟的尽头跑去。很快，远处传来了水流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先是一股细流从东边的渠线流过来，顺着新挖的渠沟往下淌，然后水流越来越大，哗啦啦地往前冲，溅起的水花落在民夫们的脚上，凉丝丝的。

“水！是水！”小李激动地跳起来，朝着水流跑去，伸手捧起一捧水，仰头喝了下去，“甜的！是甜水！”

张阿伯也跑了过去，他蹲在渠边，双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水珠顺着他的皱纹往下淌，他却不管，只是哽咽着说：“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渠水能流到俺们这地！俺的麦苗有救了！”他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水里，和水珠融在一起。

几个孩子也跑了过来，他们是民夫们带来的，之前一直坐在田埂上，看着大人们挖渠。现在见了水，都兴奋地追着水流跑，手里拿着陶罐，蹲在渠边接水，接满了就互相泼洒，笑声像银铃一样，在田野里传开。

秦斩站在渠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手里的铁锹轻了许多。他之前总想着，平定楚地是为了统一，可现在看着百姓们的笑脸，看着水流滋润着干裂的土地，他才明白，统一不仅仅是打仗，更是让百姓们能吃饱饭，能过上安稳日子。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弹出，淡蓝色的光膜上写着：“庐江渠全线贯通，灌溉农田万亩，民生积分+1200，解锁‘农田轮作’知识模板。”秦斩看着“农田轮作”四个字，心里有了主意——庐江郡之前只种稻谷，连年种植，土地越来越贫瘠，轮作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他转头对身边的官吏说：“把轮作的法子教给百姓，先选几块示范田，让张阿伯他们带头试种，豆类和稻谷交替种，这样能养地，还能提高产量。”

官吏点点头：“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风拂过刚喝饱水的稻苗，虽然现在还是枯黄的，可秦斩知道，过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重新变绿，长出新的叶子。风吹过渠水，泛起层层涟漪，水流哗啦啦地响，和孩子们的笑声、百姓们的说话声混在一起，成了庐江郡最动听的春声。

张阿伯拉着孙子，站在渠边，指着水流说：“娃，你看，这水会把咱们的田浇透，到了秋天，就能收麦子了，还能种豆子，给你做豆腐吃。”孙子睁着大眼睛，看着水流，又看了看爷爷，用力点头：“爷爷，俺以后也要帮着挖渠，帮着种庄稼！”

秦斩看着这祖孙俩，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庐江渠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要建粮仓，还要开市集，还要办学堂，让楚地的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他抬头看向远方，夕阳正慢慢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田野里的土块因为有了水的滋润，渐渐变得松软，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这是庐江郡的春天，是百姓们盼了许久的春天，也是秦斩心里，属于天下太平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