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昆仑的路走了五日,越往西北走,山势越陡,空气里的灵气也越发浓郁。傍晚时分,队伍扎营在落星谷——这名字是小宝起的,谷口的巨石上嵌着几颗陨星碎块,夜里会泛着淡银星光,卓爷爷曾说这里是“天地灵气交汇之地”,最适合休整补气。
“林默哥哥!快看俺的水灵引泉!”小宝举着罗盘跑到谷溪边,指尖蓝光顺着罗盘纹路蔓延,探进溪底的沙层。原本只有细流的小溪突然“咕嘟”冒起水泡,清水顺着蓝光的轨迹涌出来,竟在溪边聚成个半人深的小水潭,苍牙立马扑进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小宝的裤脚,惹得他追着苍牙在溪边转圈。
苏小满和小妖蹲在水潭边,小妖正用木灵缠着几株刚采的“星叶草”——这草只长在陨星碎块附近,叶子上有银纹,泡在灵泉水里能解乏。“这草跟青丘的月见草不一样,灵气更清透。”苏小满把草叶放进水囊,青丘珠突然亮了亮,水囊里的泉水泛起淡绿灵光,“泡一夜,明天赶路就不困了。”
张阳正带着小剑在谷口练剑,断剑的金纹映着夕阳,劈出的剑气竟能斩断半空中的落叶。“手腕再沉点!破邪剑要的是稳,不是快!”张阳用剑鞘敲了敲小剑的手腕,小剑立马调整姿势,再劈时剑气更凝实,斩断的落叶整齐地落在地上。“阳哥,昆仑真有历代传承者的手记?”小剑收剑时问,眼里满是期待。
“那可不!”张阳坐在石头上喝水,“剑心师父说,当年太爷爷斩幽冥时,就去昆仑取过剑谱。手记里不仅有破邪的法子,还有五灵合力的秘招,比俺们现在练的厉害十倍!”他瞥见林默走过来,赶紧招手,“林默,你说咱们到了昆仑,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昆仑守印人?”
林默刚检查完谷周的地势,手里攥着块陨星碎块,冰凉的触感能压下旅途的疲惫。“卓爷爷说守印人从不轻易见人,除非阳界有大患。”他把碎块递给小宝,“给你磨个罗盘坠子,陨星石能稳水灵,以后练引泉就更顺了。”小宝接过碎块,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连苍牙邀他玩都摇头。
夜幕降临时,谷里燃起了篝火,火上架着的铁锅正煮着干粮——是王大娘给的槐花糕,蒸在灵泉水里,甜香混着灵气飘满山谷。李大叔给的米酒被倒在陶碗里,林默、苏小满、张阳各端着一碗,看着后辈们围着火堆打闹,苍牙趴在篝火旁,嘴里叼着块肉干,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说起来,昆仑离幽冥门旧址不远。”苏小满喝了口米酒,眼神飘向西北方向,“当年爷爷说,幽冥门被封在昆仑余脉,守印人常年盯着那边的邪气。”张阳点头:“剑心师父也说过,上次幽冥残阵异动,就是守印人传的信。这次让咱们去重铸封印,怕是残阵的邪气漏得更厉害了。”
林默摸了摸怀里的罗盘,蓝光柔和地贴着胸口:“不管漏多少,咱们有五灵之力,还有这些后辈。”他看向篝火旁的小宝,那孩子正用刚磨好的陨星坠子蹭罗盘,试图让蓝光和银纹呼应;小妖在教小剑认星叶草,说草叶的银纹能辨方向;小白则蜷在苏小满脚边,绿爪抱着块槐花糕,吃得满脸都是。
“对了,林默哥哥,”小宝跑过来,把罗盘举到林默面前,“刚才俺蹭坠子的时候,罗盘上闪过星图,跟谷口石头上的纹路一样!”林默接过罗盘,果然见盘面边缘有圈淡银纹路,和落星谷的陨星纹路隐隐呼应。他心里一动,想起卓爷爷说的“陨星引天象,五灵应星空”,难道这落星谷和昆仑还有渊源?
夜深后,轮到林默、苏小满、张阳值夜,后辈们和苍牙、小白都睡在帐篷里,只有篝火还在“噼啪”燃烧,映着谷口的陨星巨石。张阳靠在石头上擦剑,断剑的金纹在火光下闪着冷光;苏小满坐在篝火旁添柴,青丘珠挂在脖子上,绿光亮得像颗小月亮;林默则握着罗盘,盯着盘面的银纹发呆。
“你说,昆仑的手记里,会不会有你爷爷的名字?”苏小满突然问,手里的柴枝投在地上,影子晃了晃。林默笑了笑:“肯定有,爷爷当年封幽冥门,也是五灵传承者之一。说不定还写了他当年跟龙伯爷爷抢酒喝的糗事。”张阳也笑:“那俺得找找有没有剑心师父的糗事,比如练剑劈坏师娘的菜畦。”
就在这时,林默突然觉得掌心一烫——是罗盘!他赶紧摊开手,只见罗盘的蓝光突然暴涨,盘面的银纹全亮了起来,竟在盘中央映出一片星空影像,无数银点闪烁,像真的夜空铺在上面。几乎同时,苏小满“呀”了一声,青丘珠从脖子上飘起来,绿光里也映着同样的星图;张阳手里的断剑也发烫,金纹顺着剑刃蔓延,剑身上竟也浮现出星空纹路!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张阳握紧断剑,剑身上的星图跟着他的动作转动,银点聚成一道光柱,指向头顶的夜空;苏小满抬手托住青丘珠,绿光亮得能照清谷里的石头,星图的银点在绿光里更清晰,有颗最亮的星正对着西北方向,那是昆仑的位置;林默的罗盘最亮,星图中央有个淡黑色的圆点,正慢慢扩大,散着极淡的邪气。
“这是……星空坐标?”苏小满轻声说,指尖碰了碰青丘珠里的星图,银点竟跟着她的指尖动了动。张阳也凑过来,断剑的光柱扫过夜空,刚好和头顶的某颗星对齐:“你看,剑身上的光柱对着那颗星,跟罗盘的星图对上了!”林默点头,指尖按在罗盘的黑圆点上,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邪气传来——和西域守界碑旁的黑气同源,却更浓、更冷。
帐篷里突然传来动静,是苍牙!它掀开门帘跑出来,耳朵竖得笔直,对着头顶的夜空低吼,尾巴绷得像根棍子,却不是警惕的样子,反而带着兴奋。小白也跟着跑出来,绿爪踩在篝火旁的石头上,抬头望着星空,绿眼睛里映着银点,突然对着那颗最亮的星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向往。
林默看着手里的罗盘,又看了眼头顶的星空,突然笑了。从青山村练罗盘时的懵懂,到青丘遇苏小满、断剑门识张阳,再到西域斩邪界本体、封邪界之门,他们走的每一步,好像都在跟着这星图的指引。而现在,星图又指向前方,指向那片他们从未踏足的星空,指向那若隐若现的邪气。
“看来,咱们要守的,不只是阳界。”林默站起身,罗盘举过头顶,蓝光的星图和头顶的夜空重合,银点和真的星星连在一起,像架起了一座桥。张阳也站起来,断剑直指星空,金纹的光柱刺破夜空:“管它是阳界还是星空,只要有邪祟,咱就斩!”苏小满抱着青丘珠,绿光亮得能照到远处的山峰:“五灵之力,在哪都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