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背着昏迷的凌天,大步冲向风雷城的传送阵。逸尘和卯澈紧随其后,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传送阵的蓝光包裹住四人时,卯澈还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城外那片狼藉,眼眶红红的。
一路颠簸,传送阵的光芒在乾元五行派周边的山林里散去。阿木尔把凌天往背上托了托,掌心已被魔纹灼出的细痕刺痛。途中,卯澈曾引月华凝成银线,想缠上凌天手腕,却被他周身的魔气一碰就碎;逸尘也试过以佛光护持,金色光晕刚靠近,就被黑气蚀得滋滋作响。两个小家伙急得直掉泪,终究还是无能为力——那魔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凭他们元婴期的修为,连靠近三尺都难。
乾元五行派焚天阁内,丹炉正咕嘟冒泡,赤纨刚用银簪挑开炉盖,身后就传来两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柳眉一蹙:“潜道行、光化镜,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跟粘皮糖似的?”
潜道行捧着个装着清心草的玉盒,笑得一脸正经:“小师妹,师傅赤霄子外出前特意嘱咐,让我俩寸步不离护着你——这可是师命,不能违。”
光化镜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晃着面巴掌大的铜镜:“就是。你可是师傅的宝贝孙女,真要是磕着碰着,师尊回来扒了我们的皮都有可能。”
赤纨“嗤”了声,转身时银簪上还沾着丹砂,映得她眉眼更亮:“我现在已是化神期四层,你们俩才刚摸到化神期一层的边——到底是谁护着谁?”她叉着腰,故意扬了扬下巴,“真遇着事,指不定还得我来救你们呢。”
潜道行挠了挠头,刚想再说点什么,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阿木尔粗声粗气的喊:“赤纨姑娘!救命!凌天他……他入魔了!”
赤纨心头一紧,银簪“当啷”掉在丹炉边——凌天?那个身负勘月天火的家伙,怎么会入魔?
赤纨蹲下身,指尖刚要触到凌天手臂,就被那游走的魔纹烫得缩回手。她抬眼看向阿木尔,眉头拧成个结:“你们这两周到底折腾什么了?上回见他还好好的,怎么魔纹都爬满脖子了?”
阿木尔挠着后脑勺,声音发闷:“他听说罪恶禁地里有另一半魔刀和造化金晶,就自己跑进去取……出来就成这样了。”
“有人故意设局。”赤纨指尖捏了个清心诀,目光扫过凌天紧握的掌心——那枚造化金晶已被魔气染得漆黑,嵌在皮肉里,与魔纹连成一片,“魔刀、金晶、禁地邪气,三样凑在一起,分明是要逼他入魔。”她站起身,语气果决,“先把他背上的魔刀和掌心里的金晶卸下来,这两样东西在他身上,魔气会不断共鸣滋生,我没法彻底驱邪。”
“我试过!”阿木尔急得跺脚,粗指戳了戳凌天背后的刀鞘,“这破刀跟长在他身上似的,我一碰就冒黑气弹开我的手,金晶也嵌得死死的,抠都抠不动!”
赤纨从袖中摸出张黄符,指尖燃起淡金色的火苗:“魔气牵引着,自然难卸。看我的。”
“师妹且慢。”
一道清润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从容。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俊朗青年缓步踏入,左手提着盏青玉灯,灯芯燃着幽蓝火苗,右手握着方莹白玉印,衣袂随步轻扬,周身竟无半分烟火气。
“非天师兄?”赤纨愣了愣,收起黄符,“你不是在闭死关吗?怎么出关了?”
潜道行和光化镜连忙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恭喜非大师兄出关!”
非天微微一笑,青玉灯的光晕在他眼底流转,目光落在凌天身上时,眉头微蹙:“闭关时感应到阁内有极强魔气波动,便出来看看。师妹,此子身上的魔气已侵入神魂,寻常法子怕是镇不住,还是让师兄来吧。”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玉印,印面刻着繁复的镇邪符文,隐隐透出金光。
阿木尔和逸尘、卯澈见赤纨的大师兄出面,悬着的心落了大半,悄然后退到大殿边缘,生怕打扰到驱魔,连呼吸都放轻了。
非天提着青玉灯上前,灯芯幽蓝火苗轻轻摇曳:“等下我先用提灯圣光照定他周身,再以玉印灵气斩断魔刀、金晶与他的联系。有劳师妹与两位师弟在旁护持——若邪气反扑,即刻施术阻挡,万不能让魔气泄出焚天阁,惊动其他弟子。”
赤纨撇撇嘴,抱起胳膊:“这点事哪用得着旁人?本姑娘自己来就行。”
“师妹,此刻不是任性的时候。”非天目光沉静,扫过凌天紧绷的眉眼,“他随时可能苏醒,届时魔气必更狂暴,分心不得。”
赤纨见状不再争执,点头道:“师兄专心施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