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离开了故土,去往那全新的天地,就更该摒弃旧日的桎梏,奋发图强!”
“无论是聚众成城,还是开疆拓土,都应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
“这才不负身上流淌的炎黄血脉!”
听到邱白这话,殷天正笑着摇摇头,对年轻人的热血,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海外之地无数,汉家儿郎岂能充斥其间?
毕竟,故土难离啊!
不是谁都有信心,敢于出海拼搏的。
邱白话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冷谦,带着求证的口吻问道:“冷先生博闻广记,可曾听闻前宋徽宗年间,梁山泊起义军中有部分不愿接受朝廷招安的好汉,毅然扬帆出海,远赴重洋,据说还在海外某处建立了自己的国度?”
“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贫道确有耳闻。”
冷谦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说:“昔年梁山势大,震动天下,其结局众说纷纭,但招安、征方腊、鸟尽弓藏是主流说法。”
“但私下亦有传言,部分头领预见鸟尽弓藏之下场,不愿束手,遂率部分亲信及家眷,携巨资乘大船入海,不知所终。”
“后有零星消息传回,说在南海域某大岛之上,见有汉人聚落,建制井然,武力不弱,疑似其遗绪。”
“然具体详情,年代久远,渠道隐秘,我等皆非庙堂中枢之人,难窥全貌,无法确证。”
邱白听罢,转身面向大海,双手撑在护栏上,望着那无尽的蔚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野心,随着海风飘入每个人耳中。
“若他日,我明教义旗高举,凝聚万千志士之力,一举推翻暴元,光复神州,再造华夏盛世。”
“届时,贫道定要让我汉家文明,普照四方!”
“要让我汉家儿郎之足迹,踏遍这寰宇!”
他微微侧头,眼中光芒璀璨,双手展开,道袍大袖随着海风飘舞,语气激昂的说:“要做到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不是局限于中土一隅的幻想。”
“我们可以有强大的水师,庇护往来商旅,探索未知海域;我们可以鼓励子民出海开拓,建立据点,传播儒学。”
“那些在海外凭自己本事站稳脚跟,甚至能称雄一方的英杰,朝廷可以册封,让他们成为我华夏在外的藩篱!”
“如此,方不负这煌煌盛世,方对得起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这番话,格局之大,眼光之远,已然超出了寻常江湖争霸、门派兴衰的范畴。
冷谦听得眉头紧锁,素来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看着邱白那在阳光下挺直的背影,感受到话语中的那份自信力量,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年轻人嘛,就是要敢想敢干。
不然,跟他们这些老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
杨逍、殷天正等人闻言,也是神色各异,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们出身明教,本就源出西域,对天下的概念比寻常中原武林人士更为开阔。
邱白描绘的图景,虽然惊世骇俗,却并非完全无法想象,甚至隐隐契合了明教那光明普照的教义。
只是,那道路必然更加漫长与艰险。
天下之大,总有英雄用武之地。
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真能带领明教,走向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时间在众人的闲聊过去,海船继续破浪前行。
蔚蓝的海面时而平静如镜,映照着白云朵朵;时而波涛微兴,让船体轻轻摇晃。
海鸥追随船尾,发出清脆的鸣叫。
偶尔能看到远方有渔船的黑点,或是一群跃出海面的海鱼,为航程增添了几分生气。
转眼间,已是五六日过去。
这日晌午,邱白与杨逍、殷天正等人刚在船舱中用过简单的午饭,正在饮茶商议见到紫衫龙王,该怎么说服她。
忽然,舱门被轻轻敲响,随后一名锐金旗教众快步走入。
他对着众人抱拳行礼,脸上带着一丝振奋,朗声禀报道:“邱道长,诸位,前方发现岛屿轮廓,老吴说那应该就是灵蛇岛,我们快到了!”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放下茶盏,迅速起身。
“走,上去看看!”
邱白当先迈步,杨逍等人紧随其后。
众人来到船头,手搭凉棚,朝着船行方向极目远眺。
只见在蔚蓝海面的尽头,水天相接之处,一座岛屿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随着船只的靠近,它的全貌慢慢展现在众人眼前。
岛屿面积似乎不小,岛上植被茂密,郁郁葱葱,中央部分有山峦起伏,山势陡峭险峻,最高处隐没在云雾之中。
海岸线曲折蜿蜒,多处是陡峭的崖壁,直插入海。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激起数丈高的白色浪花,发出轰隆巨响。
仅有少数几处,可见地势稍缓,似有沙滩或石滩。
最奇特的是,岛屿的整体形状,从某个角度看去,竟像一条盘踞在海中的巨蛇。
船只降下半帆,速度减缓。
小心翼翼地调整航向,寻找合适的泊位。
终于,海船绕行一圈,在岛屿背风的一侧,找到了一处水湾。
这里浪涛稍小,岸边是一片灰黑色的粗糙石滩,远处可见一条被踩踏出的小径蜿蜒没入密林。
海船缓缓驶入水湾,在此地抛下了沉重的铁锚。
船只稳稳停住,随着波浪轻轻荡漾。
邱白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那连简易码头都没有修缮的滩涂,眉头微皱。
杨逍见到船只停下来,走到邱白旁边,看着他好奇问道:“邱道长,如何安排?”
听到杨逍的话,其他人也簇拥过来。
他们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邱白,等待着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