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诺随香滢御空而行,约莫一盏茶的光景,一座清灵秀雅的小岛便映入眼帘。岛上山峦叠翠,云雾缭绕。
此处,便是香滢的洞府所在了。
香滢赤着双足,裙裾轻扬,在前款款引路。
两人步入一处深邃洞窟,循着溪流边的青石小径蜿蜒前行。杨诺环目四顾,只见溪水潺潺,薄雾如纱,虽是海外孤岛,却也是不可多得的有灵脉滋养的宝地。
行至洞府深处,溪潭之畔立着一方石桌,两人相对落座。香滢取出一套冰纹青玉茶具,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灵力,娴熟地引动真火烹煮灵茶。杨诺则无所事事地便打量起洞府陈设——陈设虽然简单,却异常整洁,一张软榻前的案几上摆着几卷古籍,角落武器架上立着各式长枪,他目光不经意扫过床榻,瞥见那双人寝具时,不由问道:
“你这洞府中,还有旁人同住?”
香滢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
“是啊,我与我的道侣一起在此。”
杨诺撇了撇嘴,道:
“我信你个鬼,别忘了,我也修过鱼欢法的,你这道侣,难道是个阳痿不成?”
谁知香滢非但不恼,反而咯咯娇笑起来,眉眼弯弯道:
“是啊是啊,师兄说得没错呀,他就是阳痿啊,怎么,师兄想要趁虚而入?”
杨诺又一撇嘴,目光转开,懒得接话。
不多时,灵茶煮罢,水汽氤氲间飘来阵阵清冽茶香。香滢率先斟了一杯,双手奉上,语气中带着感激:
“幸亏今日遇到了大师兄,不然我此番怕是要吃大亏了。”
“我又不眼瞎。”杨诺接过茶杯,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三打一还能不落下风,真打不过你早跑了。若非我突然出现,你多半已经把人打跑了。”
香滢掩嘴轻笑,不置可否,只是有条不紊地为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相敬。
杨诺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端至嘴边,在嘴唇还未碰触到茶水之时,便又放下,似是突然想到一般,问道:
“当初不是把你们留在澜洲吗?怎的会在云洲海外,你又是如何解除身上炉鼎桎梏的,竟然踏上修行之路了?”
香滢端起自己的茶杯,浅啜一口,目光悠远,缓声道: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你将我们交托给赵员外以后,倒也过了两年太平日子,赵员外对于师兄嘱托之事颇为上心,本来收购茶田只是托词,为了安置我们,还真的去添置了几十亩。
我们姐妹四人混在一众幸存者中,安心学习采茶、炒茶,每日繁忙,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杨诺静静的听着,知道如无意外,就要来意外了。
果然,香滢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
“但好景不长,两年后,赵家生意上的对头不知怎的攀上了一个修士,上门来威逼让利。赵员外拿出师兄留下的那件信物,对方忌惮筑基修士的威名,才悻悻退去。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谁曾想……”
说道这里,她眼神迷离,最后又发出一声叹息,
“唉……哪成想,小莉却不甘平凡,做一辈子采茶女,便私下找到了正准备离开的炼器修士一行,主动要求做他的侍妾,还揭穿了赵家根本没有筑基修士撑腰的真相。哦,对了,小莉也是当年从阴阳宗出来的人彘之一。”
杨诺眉头微蹙,想起了当年想要要求杨诺把她送到大城市的那个女子,心中冷笑,
一个毫无力量的人彘,不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还妄图与人谈条件,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香滢下一句话,就揭示了她的结局,
“结果那修士谨慎,将她带回宗门献给了筑基期的师父。经过盘问,确认赵家真的没有修士撑腰后,便将其采补至死,两位修士自觉受骗,便打上门来。赵家直接被打散,赵员外当场身死,我们三人和赵家长女皆被捉了去,只有夫人带着幼子正好回娘家躲过一劫。”
杨诺心中怅然,没想到当年那个颇为良善的富人,也死在了修士之手。
他看向香滢,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