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引发的欲望于某些人而已,只会越来越大。
太子主动让贤已是千古奇事,这般不恋权位、心怀家国的胸襟,更是难得。
最令人惊艳的,莫过于皇家之中竟真能生出真情来。
李尚书默默低头喝茶,感叹了句:“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呐。”
谢韫川一直注视着谢韫様的身影,从开始到现在。
他和谢韫様,是这么多兄弟姐妹中年龄最接近的。
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成了最好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谢韫様对自己抱怨过什么,但他一直都能感受得到。
因为他们是兄弟,是从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的亲兄弟。
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谢韫川就能感受到他心里隐藏的情绪。
今天看到站在大殿中厉声为自己挣脱身上枷锁的谢韫様,谢韫川心里难以言语的为他感到高兴。
蝴蝶振翅,小鱼摆尾,都是为了去到更自由的天地。
于谢韫様而言,这太子的身份在郑皇后长久以来的压迫之下早就变成了他的枷锁。
而今天,谢韫様终于亲自动手打破了它。
谢御霄正欲开口,忽然一声尖叫传来,打断了这一切。
“不可以!”
一道人影冲进来,浑身素净,发髻是最简单的样式,甚至连妆容和首饰都十分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来人,竟然是本应该在被禁足的郑皇后。
郑皇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有些许狼狈,更多的却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郑皇后身后,跟进来几个慌乱害怕的宫女和太监。
“怎么回事!”侯公公立刻厉声询问。
那几个宫女颤颤巍巍地回答:“奴婢、奴婢拦不住皇后娘娘,我们也不敢阻拦……”
谢御霄目光沉下来,没有责怪什么,挥手让这些宫女太监退下去,然后紧盯着郑皇后地动作。
郑皇后无视殿内侍卫的阻拦,见谢御霄并不赶她,欣喜若狂,一路跌跌撞撞扑到龙椅之下,死死拽住谢御霄的龙袍下摆,指甲几乎要嵌进锦缎纹理里:“陛下!万万不可准太子辞官!他是东宫储君,是虞国未来的君主,怎能说让贤就让贤?!这不合规矩,更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她发丝散乱,眼眶通红,随后侧头目光死死盯着谢韫様,语气里满是痛心与不甘:“你糊涂啊!太子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怎能说丢就丢?你可知这位置背后承载着什么?是郑家的荣辱,是你未来的锦绣前程,是整个虞国的根基!你怎能因为一时任性,就毁了这一切?!你对得起我,对得起郑家,对得起你三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