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尚书身形不稳,歪倒在一旁。
他一直以来的辛苦筹谋,自以为能够与之抗衡对峙的积累,不过只是他们放长线钓大鱼而故意放出来的鱼线。
合着他就是一个戏台上的戏子,一直被他们掌控着按照写好的故事演戏。
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农尚书苦笑几声,也是明白自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四周交织繁杂的议论声和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让农尚书几乎力竭,他甚至不能抱怨,不能把细节摆在明面上,不能质问任何事情。
因为那是陛下,是皇家,是绝对的权势,是掌控他一切的人,是敲醒他让他停止自作聪明到头来发现自己一直都只是一只渺小的蚂蚁的锤子。
农尚书明白,他此刻若是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亦或者是心怀不甘地垂死挣扎,换来的只会是更惨的下场。
反正都是一死,农尚书一咬牙,突然扑上去拽住谢韫様的衣袍,说:“你必须保我,否则,我就皇后娘娘的秘密全都抖出去!”
谢韫様一顿:“你都知道什么?”
“呵,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来找你合作?当年为三皇子治病的那个大师,就是我找来的!”
谢韫様眼神一暗,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那又如何。”谢韫様甩开他的手,“你既然和她关系匪浅,难道你不知道,我和她早就不是从前那般了。就算你现在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让她落得和你一样的下场,我也不会有任何波动。”
“什么?”农尚书诧异,对他的话感到不可置信,“她可是你母后,你难道真的能做到不管不顾!?”
“你大可以试试。”
谢韫様面容冷峻,这一路的经历,早就让他彻底放下心中的结怨。
母子又如何,爱不爱又如何。
郑皇后心中对三弟的偏执早就让她不再是一个正常的母亲,而是被权力欲与执念裹挟的傀儡。
郑皇后选择忽略他的想法执意让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时,可曾想过他?
郑皇后被痛苦蒙蔽双眼,设计了那场大火害得声声流离多年时,又可曾想过他?
她总说母子连心母子一体,但她从未听过他自己的想法,倒是让他痛苦的事情,做了数不胜数。
声声是他的妹妹,他的母后差点害死声声,郑皇后就算是有那么一点顾虑他、了解他、爱他,都不会干出这样狠绝的事情。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母后是这样一个人。
他俯身,指尖掐住农尚书的下颌,力道重得让对方脸色发白,“你以为握住的是筹码?不过是自寻死路的催命符。”
谢韫様冷眼睨着他,谢韫川同样。
谢韫川一如既往地让人心安,站在他身侧,仿佛在无声地说一切有他撑腰。
农尚书浑身发抖,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的太子殿下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为了那一点虚无的血缘连接而一直隐忍让步的太子殿下。
镇国公吓得脸都白了,这个农尚书,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叫当年那个给三皇子治病的大师是他找来的,那岂不是说明……给他女儿治病的那个大师就是他说的那个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