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却并未有所动作。原因无他,只因那扇门板和他们之间尚有数十厘米之遥。
就在这时,只听得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李莫愁,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今日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让你这心如蛇蝎、恶贯满盈的臭娘们儿逃脱!
闻得此言,黄蓉心头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万分的神色,急忙转过头去,目光径直落在那个道姑身上。
那道姑原本低垂着眼帘,神情凄楚,此刻却骤然抬首,眸中寒光一闪,如冰刃破雾,竟与方才那个虚弱狼狈的逃亡女子判若两人。
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似藏着无数冤魂的哀嚎。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的狼狈与恐惧皆是伪装。衣袖轻拂,肩头那道“剑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血色却非鲜红,而是泛着诡异的青紫——原来那根本不是剑伤,而是一道以秘法封印的“情殇咒印”。她低声轻笑,声音清冷如雪落寒潭:“三十年了……还有人记得我李莫愁的名字,倒真是难得。”
黄蓉瞳孔骤缩,手中银针已悄然滑入指缝。她终于明白为何方才那伤势与气息如此蹊跷——天下能以毒功伪装重伤、瞒过她与李逸感知的,唯有一人:赤练仙子李莫愁!那“心如蛇蝎、恶贯满盈”的名号,不是江湖传言,而是无数血案堆砌出的铁证。
可眼前这女子,明明气息内敛,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不似纯粹的恶,倒像被命运碾碎后重生的厉鬼。
“你……你真是李莫愁?”黄蓉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曾听郭靖提起过,李莫愁因情所伤,一夜白发,自此手持拂尘,血洗江南,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可此刻这人,虽有杀意,却无戾气,仿佛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却仍守着最后一丝剑魂。
那道姑——李莫愁,轻轻抚过肩头咒印,低语道:“我本已隐姓埋名,遁入道门,只求在终南山古观中了却残生。可他们……仍不肯放过我。那夜大火,烧了我师门,也烧尽了我最后一丝善念。”
她抬眼望向黑暗深处,声音陡然转厉:“既然他们要妖魔化我,那我便做这江湖中真正的魔头又如何?”
风声骤紧,火光摇曳,李莫愁立于光暗交界之处,白发微扬,身影孤绝如霜。她缓缓抽出藏于道袍下的拂尘,银丝如雪,却泛着幽蓝的毒光。她轻笑一声,仿佛在笑这命运弄人,又仿佛在笑这江湖虚伪。
“要我束手?好啊——”她眸光一冷,“那就来拿命试一试,看是你们的剑快,还是我的毒先入喉!”
刹那间,夜风卷起,毒雾弥漫,一场血雨腥风,已然迫在眉睫。
要知道,这所谓的赤练仙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奸大恶之人啊!据说当年她曾悍然出手,将整个陆氏家族赶尽杀绝,手段之凶残令人发指!
可如今,面对如此众多仇家的围攻堵截,李莫愁却依旧稳如泰山般伫立当场,一双美眸冰冷彻骨,宛如寒潭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外,似乎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全然漠不关心。
她的身形高挑修长,亭亭玉立,周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但同时又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高傲气息,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法眼。
只见那十几个彪形大汉手持各式兵刃,或挥舞大刀,或舞动长剑,使出浑身解数,只为抵御如潮水般涌来的银针雨幕。
李逸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上扬,转头对身旁的黄蓉轻声笑道:“嘿,瞧瞧这帮家伙,竟然使出了五虎断门刀、三浪剑和秦式三刀等绝技。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聚到一块儿的?”
黄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要知道,连她这样一个女子都能一眼识破这些人的武功路数,更何况是见多识广的李逸呢?毕竟,无量玉洞中所藏的诸多珍贵典籍早已被她尽数搜罗至桃花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