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关键处,没人吭声了。
谢牧野别过脸,显然不愿回答。
眼看王后又要发作,裴悠然只好站出来,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当然…老邶王腿断的事没说,谢牧野“不行”的事也没说。
“啪!”
听完,王后反手又给了裴悠然一耳光。
都怪这女人!
抓刺客就抓刺客,为何不让侍卫跟着?
“母后!”
谢牧野这回真恼了,直直瞪着王后。
“牧野…”裴悠然轻轻扯他袖子,“这确实是我的错。”
“不,你没错。”谢牧野深情地望着她,“区区太子之位罢了。”
“牧野,我一定会让父亲帮你……”
“阿然!”
“……”
“呼…”
王后看着这两人,只觉得儿子陌生得可怕。
“扑通”一声,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丞相也没好到哪去,本来头就疼,过来是为解决问题,谁知问题越搞越多!
“扑通!”
一口气没上来,他也晕了。
————
与此同时,众大臣出王宫的时候,已经是蒙蒙亮了,废太子的消息也都传开了。
裴松回到家就被父亲叫去,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裴父陷入深思。
忙以裴母生病的借口,递信到乐安侯府和太子宫。
……
裴歌自谢宴离开后就没合眼,伏在案前将昌平城的官员从大到小列了个遍。
三公九卿,下至官大夫,一个不漏。
要知道,小人物往往才是关键棋子。
“夫人,家主来信!”映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啪嗒。”
裴歌手里的笔掉在了宣纸上。
自从嫁入侯府,除了兄长偶尔递消息,父亲几乎已当没她这个女儿……
现在递信…
福安独自回府时,正好和疾驰而出的裴府马车擦肩而过。
拉住映画一问,知道今天侯府自己最大,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
三日后。
谢宴顶着两个核桃眼,靠在昌平宫门口的柱子上,这三天侍疾真是哭够了。
“放肆!大胆!”
里面传来一阵怒骂声,让谢宴不禁胆战心惊。
生怕这老不死的气到哪里好坏,再让自己继续侍疾就不好了。
老邶王被抬着坐在案桌前,看着
“丞相病了?偏偏这时候病!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打是不是?”
“王上…”太仆抬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郑国地域优渥,粮草充足。我国去年大旱,百姓收成惨淡……此时不宜发兵啊。”
“哗啦!
“砰!”
一阵乱砸的声音传出来,谢宴掏了掏耳朵。
一位将军见老邶王执意要打,想起裴家昨夜的来信:“王上若决意开战,我国需向陈国借粮。而且郑国方典乃一代名将,用兵如神,恐怕需要……”
“需要什么?”老邶王好不容易听到有人主战,急忙追问。
就听那将军缓缓道:“需要江夏公…五年前淮泗一战,江夏公曾击败方典,想必对其战术了然于胸。”
“且江夏公身为大邶王子,即便军中粮草不足,亦能鼓舞士气。”
轰!
听到要谢牧野出征,老邶王面色沉了下来。
他不想让谢牧野去,实在是心疼这个儿子。
牧野已经断了一条腿……若再有闪失……
正心烦时,熟悉的哭喊声又传来了。
“父王!”
殿外的谢宴一听,这差事绝不能让谢牧野接了。
以他那“亲亲儿子”的受宠程度,这仗就算灭不了郑国,只要夺下一城,太子之位恐怕就得还回去。
而且以谢牧野的光环,夺城几乎是必然。
必须搅局。
当然,自己不能去,得替“好二哥”截胡。
这仗谢牧野打肯定赢,但“好二哥”去打……八成得完蛋。
等败仗传来,老家伙肯定气个半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提议让谢牧野去救场。
那时……昌平城里还有谁?
万一老家伙再出点事情呢?
“小三?”老邶王见是谢宴,眉头一皱。
“扑通!”
谢宴直挺挺跪下:“儿臣觉得二哥可以担此重任!”
“晌儿?”
老邶王眼睛一亮。
想想谢牧野残疾的身体,再想想谢晌壮得像头牛,当即拍板:“就他了!”
“不可……”那位提议谢牧野出征的将军还想争辩,被谢宴一瞪,顿时冷汗直冒。
他想不明白,裴松递信时明明说好了,借此机会助江夏公复位。
这乐安侯跑来搅什么局?难道他倒向长兴侯了?
“张将军、李将军,即刻整顿十万大军,三日后出发,给寡人狠狠打!”
“太仆,命你安排使臣,立即前往陈国借粮。”
“至于晌儿…”老邶王顿了顿,“寡人这就下诏。小三你也累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
就这样,谢宴坑了一把谢晌,心情舒畅的要回府找自己媳妇商讨计划。
回府直奔后院,结果人呢?
看着自己的美人画还在茶桌上未收,心里空落落的。
自己顶着个核桃眼,满怀期待的回来想要表扬,结果老师不在。
不爽!
不高兴!
心情极其不美妙!
所以,最好没事。
走出房门时,又看见门口的鸽子在扑腾扑腾的。
叹口气,就近揪了旁边花盆里的一片薄荷叶塞给它吃。
来到下人屋子里,用力踹开门。
“福安!”
怒喝一声。
福安从床上惊醒,见着谢宴满脸惊喜:“侯爷你回…侯爷,你眼睛咋了?”
“闭嘴,我问你夫人呢?”
“夫人?”
福安挠挠头:“夫人回裴府了。听映画说,裴家主母病重,怕是不行了,夫人都三天没回来了。”
“三天?”
谢宴一听,眼神骤冷,盯着还在手忙脚乱穿衣服的福安:“立刻收拾好,跟我去裴府接夫人。”
“对了,去书房把你上次列的府里‘勤劳能干’的下人名单带上,人都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