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你……你放开我……”
“放开你?”白薇薇冷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指尖用力,徐彪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你……你敢杀我……”徐彪嘶吼道,“师父……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师父?”白薇薇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猎龙老叟?他现在,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徐彪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胡说……”
“我胡说?”白薇薇松开手,徐彪跌坐在地,剧烈地咳嗽着。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真的能伤到本尊?”
徐彪看着她,忽然笑了:“白薇薇……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白薇薇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傲慢,“本尊乃上古神龙之首,龙族至尊——烛龙。”
她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徐彪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而你……不过是个蝼蚁。”
徐彪看着她,眼中满是恐惧:“你……你不是白薇薇……”
“白薇薇?”白薇薇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她不过是我借来的一具躯壳罢了。”
她转身,走向桃树:“你走吧。”
徐彪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你……你为什么放我走?”
“因为,”白薇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本尊要你,回去告诉猎龙老叟——”
“本尊,还活着。”
徐彪看着她,许久,终于起身,转身离开。
白薇薇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树林中,才缓缓闭上眼。
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额间那抹赤色的图腾。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丝释然,还有一丝……决绝。
“表哥……再见了。”
风,卷着雪花,从敞开的殿门中吹入,落在她的掌心,瞬间融化。
像一滴……不会落下的泪。
山风穿过林间,吹得篝火明明灭灭。马骥望着白薇薇肩头那道正在愈合的伤口,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怕她消失:“薇薇,我……”
他声音发颤,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错了。我不该冲你发火,不该拿清荷压你。我……”
白薇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指尖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表哥,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马骥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得发痛,“我不是心疼清荷,我是怕……怕你离开我!那些什么功名、什么太尉府,我全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白薇薇,我最爱的人是你!”
白薇薇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回抱住他的腰,眼泪无声浸湿了他的衣襟。
远处树影下,徐彪捂着胸口的剑伤,看着相拥的两人,踉跄着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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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的夜寂静无声。
马骥牵着白薇薇的手,推开董清荷的房门时,她正靠在床头绣帕子,指尖的红线缠了一圈又一圈。
“表哥?”董清荷抬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针线“啪”地掉在地上,“你……”
马骥松开白薇薇,从怀里掏出那方刻着“岁岁平安”的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清荷,这玉佩还你。我……不能娶你。”
董清荷的脸瞬间褪尽血色:“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吗?我可以改……”
“不是你的错。”马骥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是我……我心里装着别人。清荷,对不起。”
“是她?”董清荷看向白薇薇,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是龙女?你为了她,要放弃前程?”
白薇薇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片青玉鳞片,放在她掌心:“清荷妹妹,这片鳞能护你心脉,从此再不会犯心疾。”
董清荷握着鳞片,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血迹:“你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
马骥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拉着白薇薇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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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两人又潜回太尉府。
白薇薇站在董清荷床前,指尖凝聚出一缕青色妖气,轻轻点在她眉心:“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她转身走向院中桃树,马骥急忙跟上:“薇薇,你要做什么?”
白薇薇背对着他,解开发带,长发如瀑垂落。她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刀刃映着月光泛着冷光:“龙肉可愈百病,她既是我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不行!”马骥抓住她的手腕,“上次取鳞就伤了你的元气,这次……”
“表哥,”白薇薇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决绝,“若因我袖手旁观而害她丧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你忘了吗?你说过最爱我,而我……最爱你的赤诚。”
马骥看着她,忽然松开手,从她手中拿过匕首:“我来。”
他撩开她的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臂。刀刃触到皮肤的瞬间,白薇薇轻轻颤了一下。
“忍一忍。”马骥的声音发抖,刀尖划过她的臂弯,一片龙肉带着血珠被削下。他急忙用帕子按住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帕子。
白薇薇脸色煞白,却笑着握住他的手:“不疼。”
她将那片龙肉放入早已备好的药碗中,龙肉遇药化作一缕青烟,药香弥漫开来。
马骥扶着她躲到屏风后,看着董清荷丫鬟端走药碗,才扶着虚弱的白薇薇翻墙离开。
回山洞的路上,白薇薇脚步踉跄,马骥索性将她背起。她伏在他背上,轻声说:“表哥,我冷。”
马骥收紧手臂,将她裹进自己的外袍里:“回家就不冷了。”
山风拂过,吹散了她一缕发丝,缠在他的脖颈上,像一道温柔的枷锁,却让他终于不再彷徨。
董清荷康复的消息,像一阵风,吹进了深山的茅草屋。
白薇薇正在院中晾晒草药,听见马骥带回的消息,手一抖,竹篮掉在地上,草药撒了一地。
“她……好了?”她轻声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嗯,”马骥捡起竹篮,递给她,“听说是用了什么灵药,病根全除了。”
白薇薇接过竹篮,指尖触到一片青玉鳞片——那是她割肉前,留给董清荷护心的。鳞片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
她笑了笑,将鳞片收进怀里:“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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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个太尉府的家丁,送来了一只紫檀木盒。
“马公子,白姑娘,”家丁恭敬地说,“我们小姐说,这是白姑娘的东西,特命小的送来。”
马骥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青玉令牌,上面刻着龙纹,散发着淡淡的妖气。
“龙宫令牌?”白薇薇看着令牌,眼中满是震惊,“怎么会……”
“小姐说,她在市集上偶然买到的,”家丁说,“她说,白姑娘既然是龙族,拿着这令牌,就能回龙宫了。”
马骥看着令牌,又看看白薇薇,眼中满是欣喜:“薇薇,我们可以回家了。”
白薇薇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拿起令牌,指尖触到令牌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龙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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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董清荷派人送来一封信。
“马公子,白姑娘,”信使说,“小姐说,她想见见白姑娘,亲手把令牌交给她。”
马骥看着信,眉头紧锁:“她为什么不直接送来?”
“小姐说,这令牌是她的心意,想亲手交给白姑娘,”信使说,“她说,她想和白姑娘道个别。”
白薇薇看着马骥,轻声说:“表哥,我去吧。”
马骥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我陪你去。”
“不用,”白薇薇笑了笑,“她已经好了,不会再伤害我了。”
她拿起令牌,跟着信使,走向太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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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的后花园,董清荷站在桃树下,看着白薇薇,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白姑娘,”她轻声说,“你来了。”
白薇薇点点头,走到她面前:“清荷妹妹,谢谢你。”
董清荷看着她,忽然笑了:“白姑娘,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好了?”
白薇薇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清荷妹妹,你……”
“我的病,是好了,”董清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怨毒,“可是,我的心,却病了。”
她伸手,抚摸着白薇薇的脸颊:“白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白薇薇看着她,眼中满是震惊:“清荷妹妹,我……”
“你什么?”董清荷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你抢走了我的表哥,抢走了我的幸福,现在,还想抢走我的命?!”
白薇薇挣扎着,看着她眼中的怨毒,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你没有好?”
“我当然没有好,”董清荷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我的病,只有你的血,才能治好!”
她猛地一挥手,几个家丁从树后冲出来,手中拿着锁链,将白薇薇牢牢锁住。
“清荷妹妹……”白薇薇看着她,眼中满是泪水,“我……我救过你……”
“你救过我?”董清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那又怎样?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恩怨!”
她转身,走向马骥的房间:“表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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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骥正在房中收拾行李,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白薇薇回来了,笑着打开门:“薇薇,你怎么这么快……”
他的话没说完,看见站在门口的董清荷,眼中满是震惊:“清荷?你怎么……”
董清荷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表哥,白薇薇她……她拿着令牌,回龙宫了。”
马骥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她……她不要你了,”董清荷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她……她骗了你……”
马骥抱着她,看着她手中的空木盒,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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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彪站在墙头,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愤怒。
他看着白薇薇被锁进柴房,看着马骥抱着董清荷,放声大哭。
他转身,跳下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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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的茅草屋,马骥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眼中满是绝望。
忽然,门被推开,徐彪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尖滴着血。
“马骥,”他声音嘶哑,“你想知道白薇薇的下落吗?”
马骥猛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你……你知道?”
“我知道,”徐彪走进屋,将剑扔在地上,“董清荷骗了你。白薇薇没有回龙宫,她被董清荷关在太尉府的柴房里。”
马骥看着他,眼中满是愤怒:“你……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徐彪说,“董清荷想用白薇薇的血,做药引,治好她的病。”
马骥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徐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欠她一条命,”徐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她救过我,我不能看着她死。”
马骥看着他,许久,终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诛邪剑:“带我去。”
徐彪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马骥,你……”
“带我去!”马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徐彪看着他,许久,终于点头:“好。”
他转身,走向门口:“跟我来。”
马骥跟着他,走出茅草屋,走向太尉府。
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