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花:云端莲开解疫毒
第一章暑疫突生百草急
民国十七年,冀北山区的暑气来得格外蛮横。日头悬在天际,像块烧红的烙铁,烤得山路起了热浪,连路边的酸枣树都蔫着叶子,没了往日的精神。百草堂的木门却从破晓时分就没合过,吱呀作响的门槛被来来往往的乡民踩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苦艾、甘草的药香,还夹杂着病患们压抑的咳嗽与呻吟。
王宁站在柜台后,青布长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常年泡在药汁里、捻着药材,指腹布满细密的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药渍,却动作利落得很。他眉头紧蹙,额角的汗珠顺着饱满的额角滑落,滴在面前的诊脉垫上。“脉象洪数,舌尖红赤,又是热毒上攻之证。”他收回手指,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沉稳,“张娜,取连翘三钱、金银花五钱、薄荷一钱,加水煎服,温饮。”
柜台内侧,张娜正低头碾药。她梳着整齐的发髻,鬓边别着一朵晒干的薰衣草香囊,素色布裙上沾着些许药粉,却丝毫不显凌乱。闻言,她手腕不停,石碾子在瓷碗里转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应声答道:“知道了,这是第三十七剂了,库房里的金银花快见底了。”她抬眼看向王宁,眼底满是担忧,“方才李婶家的小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喉头肿得像含了颗枣,再这么下去……”
“我知道。”王宁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堂内拥挤的乡民。有的扶着墙壁剧烈咳嗽,咳得脸色涨红;有的孩童哭闹不止,嘴角满是口疮,一碰到食物就哭得更凶;还有些老人蜷缩在长凳上,双目赤红,眼神浑浊,连睁眼都显得费力。他行医十余年,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家百草堂,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却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疫毒,来势汹汹,且普通的清热解毒药竟收效甚微。
“哥!外面又来了十几个乡民,都是一个症状!”门口传来清脆的喊声,王雪挎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采药包跑了进来。她才十六岁,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一身灰布短打沾满了尘土,却难掩眉眼间的灵动。她放下药包,拿起桌边的粗瓷碗灌了口水,喘着气道:“孙玉国的济生堂那边,正敲着锣喊呢,说有独家秘方,一两银子一剂,好多乡民都往那边跑了!”
“哼,什么独家秘方,不过是囤积居奇罢了。”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张阳药师正坐在小板凳上分拣药材。他年过五旬,头发已有些花白,用一根木簪绾在脑后,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手里捏着一片干枯的药叶,仔细端详着,“我刚才路过济生堂,瞥见他库房里堆的,还是寻常的蒲公英、败酱草,换了个瓷瓶包装,就敢漫天药价,真是辱没了‘药’字!”
王宁脸色沉了沉。孙玉国与他自幼相识,却素来不和。孙玉国一心只想赚钱,药铺里的药材常常以次充好,而百草堂凭着货真价实、医德为先,在乡里渐渐有了声望,这让孙玉国愈发嫉妒,明里暗里总要较量几分。如今疫毒横行,他竟还想着发国难财,实在令人不齿。
“不能让他这么坑害乡民。”王宁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边缘已经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本草图经》,是他行医多年的宝典。他快速翻阅着,指尖划过一个个药材名称,目光急切而专注。
“哥,难道就没有别的药材能治这疫毒吗?”王雪凑过来,看着古籍上的图文,满脸焦急。她自小在药铺长大,跟着王宁识药、采药,深知药材的神奇,可此刻面对肆虐的疫毒,却有种无力感。
王宁的手指忽然停在一页上,瞳孔微微一缩。那页画着一朵金黄的花朵,花瓣舒展,形似莲花,旁边写着“金莲花”三字。他轻声念出注解:“金莲花,性寒,味微苦,归肺、胃经,清热解毒,消肿止痛,主治咽喉肿痛,口疮,目赤肿痛……”
“金莲花!”张阳药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年轻时跟着师傅采过一次,生长在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山草甸,花朵金黄似莲,药效奇特,尤其是解肺胃热毒,比金银花、连翘更胜一筹。只是这药材稀有,山路艰险,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采了。”
“就是它了。”王宁合上古籍,眼神变得坚定,“乡民们的症状都集中在肺胃二经,正是热毒炽盛之症,金莲花对症。”他看向堂外,远山在热浪中若隐若现,那座海拔两千多米的云雾山,正是金莲花的生长之地。
“哥,我跟你去!”王雪立刻举手,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我跟着张伯认过金莲花的样子,绝不会认错,而且我体力好,能帮你背药材。”
王宁刚要说话,门口忽然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灰布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长发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利落的下颌。她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像一株迎风而立的青松。“我与你同去。”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雾山地势险峻,又常有野兽出没,我熟悉地形,能护你们周全。”
林婉儿是三年前来到镇上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身手矫健,曾多次暗中相助百草堂。王宁曾问过她缘由,她只说“受人所托,守护百草堂”,便不再多言。这些年,她一直默默守护着药铺,王宁对她早已十分信任。
“好。”王宁点了点头,“张娜,你留在药铺,与张伯一起照料病患,尽量用现有药材缓解他们的症状。我们连夜出发,争取早日带回金莲花。”
张娜眼中满是担忧,却还是点了点头,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山路难走,一定要小心。我会看好药铺,等你们回来。”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干粮、水壶、止血的草药,还有一把锋利的采药锄,“都准备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先回来,别硬撑。”
王宁接过包袱,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张阳药师:“张伯,药铺就拜托你了,孙玉国那边,还请你多留意,别让他再坑害乡民。”
“放心吧掌柜的。”张阳药师拍了拍胸脯,“我会盯着他,要是他敢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他的底细都给乡民们抖出来!”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暑气稍减,却依旧闷热。王宁背着包袱,手持采药锄,王雪跟在他身边,兴奋又紧张地攥着衣角,林婉儿走在最前面,身姿矫健如猎豹。三人迎着落日的余晖,朝着云雾山的方向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猥琐的身影正躲在树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刘二搓了搓手,转身飞快地朝着济生堂跑去,心里盘算着:孙掌柜交代的事,可算是有眉目了。
云雾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越来越清晰,山风呼啸,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的凝重。王宁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握紧了手中的采药锄。他知道,这一路必定艰险重重,但为了乡民心头的那一点生机,为了百草堂的医德初心,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闯一闯。金莲花的金黄花朵,此刻仿佛已在云端绽放,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金莲花:云端莲开解疫毒
第二章险途遇阻藏祸心
夜色如墨,云雾山的轮廓在星月下显得愈发巍峨险峻。山风卷着松涛,呜呜作响,像是野兽的嘶吼,让人不寒而栗。王宁三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前行,脚下的山路崎岖不平,布满碎石与荆棘,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林婉儿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一把开路的柴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都踩得恰到好处,遇到陡峭的斜坡,便伸手将王宁和王雪拉上去。“这山路许久没人走了,杂草丛生,大家跟紧我,注意脚下。”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王雪跟在中间,手里拿着一盏油纸灯笼,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身前的路。她紧紧攥着灯笼的提手,手心全是汗,裤脚早已被露水打湿,黏在腿上,又凉又痒。“哥,这山也太高了,金莲花真的长在这么高的地方吗?”她忍不住小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王宁走在最后,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星空,辨认着方向,沉声道:“古籍记载,金莲花喜寒耐阴,多生长在高山草甸,越是险峻的地方,越有可能找到。再坚持一下,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应该就能到半山腰了。”他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两块干粮,分给王雪和林婉儿,“先补充点体力,后面的路更难走。”
三人停下脚步,借着灯笼的光啃着干粮。山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王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婉儿姐,你以前来过这云雾山吗?”她好奇地问道。
林婉儿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几年前跟着一位老猎人来过一次,他说这山上有很多珍稀的药材和野兽,只是山路艰险,很少有人敢深入。”她顿了顿,又道,“而且这山上不仅有野兽,还可能有山匪,我们必须格外小心。”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狼嚎,凄厉而尖锐,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王雪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王宁身边靠了靠。王宁握紧了手中的采药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别怕,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我们尽快赶路,远离这里。”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月,原本就昏暗的山路变得更加漆黑。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瞬间便成了瓢泼大雨。“不好,下雨了!”王雪惊呼一声,连忙将油纸灯笼护在怀里。
林婉儿当机立断:“快,前面有块岩石可以避雨,我们先过去躲躲!”她拉起王雪的手,快步朝着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岩石跑去。王宁紧随其后,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打湿了他的长衫,贴在身上,又冷又重。
三人躲在岩石下,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这雨下得太大了,山路会变得更滑,今晚怕是走不了了。”王宁皱着眉头说道。
王雪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疼得龇牙咧嘴:“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现在有点肿。”
林婉儿立刻蹲下身,借着灯笼的光查看王雪的脚踝,只见脚踝已经红肿起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撒在红肿处,又从包袱里拿出布条,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这是止血消肿的药粉,能暂时缓解疼痛,明天应该就能好转。”她动作娴熟,显然对处理这种外伤很有经验。
王宁看着林婉儿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年来,林婉儿一直默默守护着百草堂,每次遇到危险,她都能挺身而出,像一道坚实的屏障,保护着他和药铺的所有人。“婉儿,谢谢你。”他由衷地说道。
林婉儿抬起头,对上王宁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随即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举手之劳,我们是同伴,理应互相照应。”
就在三人说话间,雨幕中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正是尾随而来的刘二。他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岩石下的三人,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没想到会突然下起大雨,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暂时躲在树后,等待时机。
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停了下来。山间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一丈。王雪的脚踝好了一些,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能正常走路了。三人收拾好行李,继续朝着山顶出发。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林婉儿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警惕:“这片树林很诡异,我上次来的时候,老猎人说这里常有山匪出没,我们要小心行事。”
王宁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就在这时,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个手持刀棍的壮汉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地盯着三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王宁心中一沉,知道遇到了山匪。他上前一步,抱了抱拳道:“几位好汉,我们是山下百草堂的药师,进山是为了采摘一种药材,救治染上疫毒的乡民,并非商人,还请好汉行个方便。”
“救治乡民?”刀疤脸大汉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老子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只要过了这座山,就得留下买路财,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纷纷附和,挥舞着手中的刀棍,气势汹汹。
林婉儿悄悄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眼神锐利地盯着刀疤脸大汉,随时准备动手。王雪吓得躲在王宁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树林里忽然又走出一个人,正是药材商人钱多多。他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刀疤哥,息怒息怒,都是误会。”他快步走到刀疤脸大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又指了指王宁三人。
刀疤脸大汉听完钱多多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上下打量着王宁:“你就是百草堂的王宁?”
王宁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钱多多笑着走上前,拍了拍王宁的肩膀:“王掌柜,久仰大名。我也是刚得知山下爆发疫毒,正要进山收购一些药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他转头看向刀疤脸大汉,“刀疤哥,王掌柜可是个大好人,救治了不少乡民,你就放他们过去吧,日后必有重谢。”
刀疤脸大汉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林婉儿手中的短刀,知道眼前这几人不好惹,便摆了摆手:“既然钱老板求情,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这山上的金莲花已经被我们垄断了,你们要是想采摘,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而且要分我们一半。”
王宁心中一喜,没想到钱多多竟然认识这些山匪,还能说动他们。他连忙说道:“多谢好汉成全,只要能采摘到金莲花,救治乡民,分一半药材没问题。”
刀疤脸大汉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手下让开了道路:“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金莲花生长的地方。”
三人跟着刀疤脸大汉和钱多多走进树林,王宁悄悄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低声道:“小心点,这里面恐怕有猫腻。”
林婉儿微微点头,眼神依旧警惕。她看得出来,钱多多虽然表面上是在帮他们,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算计,而那些山匪也并非真心想帮他们,只是因为钱多多的求情才暂时妥协。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开阔的草甸,草甸上开满了金黄色的花朵,形似莲花,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金莲花。阳光洒在花朵上,闪闪发光,宛如金色的海洋。
王雪兴奋地叫了起来:“哥,是金莲花!我们找到金莲花了!”她想要跑过去采摘,却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林婉儿眼神凝重地看着草甸周围:“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而且这些山匪的眼神很奇怪,我们要小心。”
王宁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看着刀疤脸大汉和钱多多,只见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都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对林婉儿和王雪道:“不好,我们上当了!”
金莲花:云端莲开解疫毒
第三章莲海藏凶破局生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云雾山巅的草甸上,万千朵金莲花迎风舒展,金黄的花瓣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层层叠叠的花盏簇拥着嫩黄的花蕊,宛如坠入人间的星子,美得令人窒息。可这摄人心魄的莲海之间,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王宁的话音刚落,刀疤脸大汉突然脸色一沉,猛地挥手:“给我拿下!”原本站在草甸边缘的山匪们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刀棍寒光闪闪,将三人团团围住。钱多多收起折扇,脸上的精明笑容变成了得意的阴笑:“王掌柜,别怪我心狠,谁让你挡了孙掌柜的财路呢?”
“是孙玉国派你来的?”王宁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万万没想到,钱多多竟然和孙玉国勾结在一起,连山匪都成了他们的帮凶。
“不错。”钱多多晃了晃折扇,语气中满是炫耀,“孙掌柜说了,只要能阻止你拿到金莲花,不仅给我丰厚的报酬,还会帮我打通周边的药材渠道。王掌柜,你就安心认命吧,这山下的乡民,只能靠孙掌柜的‘秘方’救命了。”
刀疤脸大汉狞笑一声,挥刀朝着王宁砍来:“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休想!”林婉儿娇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腰间的短刀瞬间出鞘,寒光一闪,堪堪挡住了刀疤脸的刀锋。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在莲海中回荡,她手腕翻转,刀锋带着凌厉的风势,朝着刀疤脸的手腕划去。
刀疤脸没想到一个女子身手竟如此矫健,连忙后退躲闪,却还是被刀锋划破了衣袖,露出一道血痕。“臭娘们,还挺厉害!”他恼羞成怒,招呼手下,“给我上,把他们都拿下!”
山匪们一拥而上,刀棍齐挥。林婉儿凭借灵活的身法在人群中穿梭,短刀上下翻飞,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很快就有几个山匪被她划伤,惨叫着后退。王宁也握紧采药锄,奋力抵挡,采药锄本是挖掘药材的工具,此刻却成了防身的武器,他虽不懂武功,却凭借着常年采药练就的稳健步法,勉强避开山匪的攻击。
王雪躲在两人身后,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吓得脸色惨白,却没有丝毫退缩。她想起背上的采药包,立刻从里面掏出一把晒干的辣椒粉,趁着一个山匪逼近王宁的间隙,猛地撒了出去。“给你们点颜色看看!”
辣椒粉呛得那山匪连连咳嗽,眼泪直流,手中的棍子也掉在了地上。王宁趁机用采药锄顶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倒在地。“小雪,好样的!”王宁高声喊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可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凶悍,三人渐渐体力不支。林婉儿的手臂被刀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金黄的金莲花上,红白相映,触目惊心。“你们先走!”她咬着牙,奋力将刀疤脸逼退,转头对王宁和王雪道,“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去采摘金莲花,下山救乡民!”
“不行,要走一起走!”王宁坚决不同意,他怎么能丢下林婉儿独自逃生。
“没时间了!”林婉儿急声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金莲花是乡民们唯一的希望,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了。放心,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们快走!”她说着,猛地发力,将身边的几个山匪逼开,为两人开辟出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