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百草堂之雪莲花(1 / 2)

昆仑雪·百草心

时值深秋,朔风卷着枯叶在青石街上打旋,百草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却少了往日的热闹。

王宁正伏在案前碾药,深青色的长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浅的药刮痕迹——那是早年采药时留下的印记。他身形清瘦,面容温润,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木眼镜,镜片后那双眸子专注而沉静,指尖捏着药碾的木柄,匀速转动着,将怀中的当归碾成细粉。案几上整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瓷碗,碗沿沾着些许褐色药渍,空气中弥漫着当归、黄芪与甘草混合的醇厚药香。

“哥,张婶家的儿子又来求药了,看那样子,疼得快站不住了。”王雪掀开门帘走进来,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短衫,腰间系着靛蓝色布带,布带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竹制药篮,篮里装着几株刚采来的鲜薄荷。乌黑的长发梳成一条利落的麻花辫,垂在肩头,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一双杏眼明亮而锐利,透着常年辨识药材练就的机敏。

王宁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后生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紧紧按着膝盖,关节处微微肿胀,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呻吟。

“快扶他进来坐下。”王宁起身时,长衫下摆扫过案边的药篓,几片晒干的陈皮落在地上。他弯腰拾起,指尖触到陈皮粗糙的纹理,目光落在后生肿胀的关节上,眉头微微蹙起。

张娜端着一杯温水从内堂走出,她穿着素色的襦裙,发髻上插着一支木质簪子,簪头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那是王宁亲手为她雕刻的。她面色温婉,眼神柔和,走到后生身边递过水杯,轻声问道:“柱子,这病又犯了?前几日不是刚喝了汤药,怎么反倒重了?”

柱子接过水杯,双手颤抖着,水洒出些许在衣襟上。“张嫂子,别提了,”他声音沙哑,牙关打颤,“夜里疼得睡不着,关节硬得像石头,连穿衣都要娘帮忙。城里的大夫都看遍了,汤药喝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王宁伸出右手,指尖带着常年碾药留下的薄茧,轻轻搭在柱子的手腕上。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指腹贴着脉搏,凝神感受着脉象的跳动。片刻后,他又掀开柱子的衣袖,仔细查看肿胀的关节,只见皮肤表面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按压时柱子疼得浑身一颤。

“脉象沉迟,关节寒凝气滞,这是典型的寒痹之症。”王宁收回手,语气凝重,“寻常的祛风散寒之药,怕是难以奏效了。”

“那可怎么办?”张娜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我远房表姐昨日也派人来报信,说染上了这怪病,如今卧床不起,连路都走不了了。”

王雪蹲下身,从药篮里取出一片鲜薄荷,轻轻擦了擦柱子关节处的皮肤,“哥,会不会是近日降温,寒气侵入体内所致?可这病症来得太急,城里一下子病倒了十几个人,倒像是……”

“像是某种时疫,但又只专攻关节经络。”王宁接过话头,转身走到书架前。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医籍,从《神农本草经》到《本草纲目》,整齐地排列着。他抽出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西域药志》,翻到其中一页,手指点在一行字迹上,“你们看,这里记载着:‘雪莲花,生昆仑高山石缝间,味甘微苦,性温,祛风湿,强筋骨,调经止血,专治寒痹沉疴。’如今这病症,唯有雪莲花能解。”

王雪凑上前,目光落在书页上的插图的上,“这雪莲花模样奇特,全株都长着白色的长柔毛,头状花序密密麻麻的。可咱们药铺里还有雪莲花吗?”

张娜走到药柜前,拉开最上层的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珍稀药材的药包。她翻找片刻,摇了摇头,“只剩一小撮了,还是去年钱多多送来的,不够给一个人治完疗程,更别说城里这么多患者了。”

王宁眉头皱得更紧,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我去药市看看,或许能找到货源。”

他换上一件厚实的藏青色短褂,腰间别着一个装着银针的小布包,快步走出百草堂。药市上人头攒动,各种药材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却唯独听不到雪莲花的叫卖声。王宁接连问了几家药摊,摊主们都纷纷摇头,有的说今年雪莲花稀缺,根本没进货;有的则隐晦地表示,就算有货,也被人提前预定了。

“王掌柜,别找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孙玉国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锦缎长衫,面色油光,嘴角带着几分讥讽,“这雪莲花本就是稀罕物,如今城里闹起寒痹症,更是一物难求。我济仁堂都没存货,你百草堂怕是更难弄到了。”

“孙掌柜倒是消息灵通。”王宁语气平淡,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刘二身上。刘二穿着短打,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眼神闪烁,似乎在刻意回避王宁的目光。

“那是自然。”孙玉国折扇一收,凑近王宁,压低声音,“听说这病凶险得很,搞不好会死人的。王掌柜要是治不好,可别砸了百草堂的招牌啊。”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刘二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

王宁站在原地,寒风卷起地上的药渣,扑在他的裤脚上。他知道孙玉国向来唯利是图,如今怕是在暗中盘算着什么。回到百草堂,他将药市的情况告知众人,张阳药师叹了口气,“看来这雪莲花是真的断货了,我这就去配些临时缓解疼痛的药方,先稳住患者的病情。”

张阳药师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缝间还沾着些许药粉——那是几十年炮制药材留下的印记。他出身中医药世家,从小在药铺长大,因目睹战乱中百姓疾苦,立志钻研医术,如今已是百草堂的顶梁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钱多多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商旅打扮,锦袍上沾着些许尘土,腰间挂着一个装满各式药材样本的皮囊,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依旧精明。

“王掌柜,可算找到你了!”钱多多一进门就大声说道,从皮囊里掏出一小株干枯的植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雪莲花?”

王雪接过那株植物,仔细端详起来。它高约寸许,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叶片呈披针形,边缘带着细微的羽裂,头状花序密集地簇在一起。“哥,这是绵头雪莲花,正品无疑!”她惊喜地说道。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上前接过雪莲花,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山野的气息扑面而来。“没错,是正品。”他转向钱多多,“钱兄,这雪莲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还有多少存货?”

钱多多喝了一口张娜递来的热茶,抹了把脸,语气凝重地说道:“这是我从昆仑山下一个药材贩子手里买来的,存货不多了。而且我听说,那里的雪莲花被一伙神秘势力垄断了,更危险的是,有人用有毒的大苞雪莲花冒充正品售卖。王掌柜,此番寻药,怕是凶险得很啊。”

王宁握着手中的雪莲花,指腹感受着那细密的柔毛,心中已然有了决断。窗外的寒风愈发猛烈,昆仑山上的雪莲花,成了这座县城唯一的希望。而通往昆仑的路,注定布满荆棘。

钱多多的话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百草堂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王宁摩挲着手中干枯的雪莲花,白色长柔毛在指尖下微微弯曲,那是高原风雪淬炼出的坚韧质感。

“钱兄,这大苞雪莲花与绵头雪莲花究竟如何区分?”王雪凑近前来,杏眼紧盯着那株药材,手指轻轻拂过花瓣边缘,“我只在医籍插图上见过,实物分辨倒是头一次。”

钱多多放下茶碗,从皮囊里又掏出一株形态相似的干枯植物,递到众人面前:“你们看,这便是大苞雪莲花。”众人目光齐聚,只见这株雪莲比绵头雪莲花略高,茎秆粗壮,总苞片呈叶状,泛着淡绿黄色,花瓣则是暗沉的棕紫色。“绵头雪莲花全株柔毛更密,像裹了层厚棉絮,总苞片小巧不外露,花瓣是纯净的管状花;而大苞雪莲花的柔毛稀疏,总苞片张扬如叶片,最关键的是——它有毒。”

张阳药师戴上老花镜,双手捧着两株雪莲仔细比对,指腹摩挲着不同的纹理:“《本草拾遗》有云‘雪莲花性温,然其变种有大苞者,毒烈’,早年我曾见过有人误服,当场大汗淋漓、腹痛如绞,险些丢了性命。”他摘下眼镜,神色凝重,“王宁,此番前往昆仑,辨药是第一要务,万万不可大意。”

王宁点点头,将两株雪莲分别装入油纸袋,贴上标签仔细收好:“张叔放心,我定会谨慎行事。你留在药铺,用现有药材配制温经散寒的汤药,先稳住城中患者的病情,尤其是孕妇,绝不能误用含雪莲成分的药方。”他转向张娜,目光温柔却坚定,“药铺内外就劳烦你多费心,照顾好自己和乡亲们。”

张娜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情绪,从内堂取出一个包裹递给他:“这是我连夜准备的棉衣和伤药,昆仑山寒冷,你务必保重。”她又从发髻上取下那支莲花木簪,塞进王宁手中,“带着它,就当我陪在你身边。”木簪温润的触感传来,王宁心中一暖,郑重地将其别在衣襟上。

林婉儿早已收拾好行囊,一身劲装衬得她身形挺拔,腰间佩剑寒光凛凛,背上背着装满采药工具的粗布包,里面是药锄、药篓、绳索和辨别药材的图谱。“王掌柜,我自幼在高原长大,熟悉雪山环境,明日一早便可出发。”她面容清丽,眼神锐利如鹰,说话干脆利落,常年习武的气息扑面而来。

次日天未亮,青石街上还笼罩着薄雾,王宁、王雪和林婉儿已踏上征途。三匹骏马踏着晨霜前行,王雪坐在中间,怀里抱着装有正品雪莲的油纸袋,时不时拿出来比对记忆中的特征。“哥,你说那垄断雪莲的神秘势力会是谁?”她拨弄着马鬃,语气中带着好奇。

王宁勒住缰绳,望向远方连绵的山脉:“不好说,或许是当地的药材贩子,也可能是……”他话未说完,林婉儿突然抬手示意:“前方有异动。”

三人迅速下马,藏身于路旁的灌木丛后。只见几名黑衣人手提包裹,鬼鬼祟祟地从山道上走来,为首之人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大哥,孙掌柜说了,一定要抢先找到雪莲货源,用大苞雪莲替换,让百草堂身败名裂。”一个小弟低声说道。

刘二啐了一口,眼神阴鸷:“那是自然,等王宁那小子采到雪莲,咱们就半路截胡,把假货还给他。到时候城里患者吃了中毒,百草堂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王雪听得咬牙切齿,正要起身,被王宁一把拉住。他摇摇头,示意不可打草惊蛇。待黑衣人走远,林婉儿低声道:“这些人卑鄙无耻,咱们得加快速度,同时提防他们暗算。”

三人翻身上马,加快了前行的脚步。随着海拔逐渐升高,气温越来越低,道路也愈发崎岖。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漫天飞舞,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无比。

“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先避避风雪。”林婉儿凭借记忆辨认方向,带领众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干燥,燃起篝火后,顿时暖和了许多。王雪从包裹里取出干粮和水,分给两人,目光却被洞壁上的植物吸引。

那植物长在潮湿的石壁上,形态酷似雪莲花,全株也覆盖着白色绒毛。“哥,你看!这里居然有雪莲花!”王雪惊喜地喊道,就要上前采摘。

王宁连忙起身拦住她,神色严肃:“别急,仔细看看。”他走上前,蹲下身仔细观察,只见这植物的绒毛虽然洁白,却稀疏杂乱,叶片边缘的锯齿粗大,与绵头雪莲花细密的羽裂截然不同。“这不是雪莲花,是高山毛莲,外形相似却无药效,误食还可能引发肠胃不适。”

他从怀中掏出油纸袋里的正品雪莲,对比着说道:“你看,正品的柔毛密集且柔顺,叶片是披针形,而这株的叶片更宽,绒毛也杂乱无章。辨药如辨人,切不可只看表面。”王雪恍然大悟,吐了吐舌头:“多亏哥提醒,不然我就闯祸了。”

林婉儿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王掌柜对药材的辨识如此精准,难怪百草堂能声名远扬。”她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今夜风雪太大,明日清晨再出发。昆仑山地势复杂,暗藏猛兽,咱们白天赶路更安全。”

夜深了,篝火渐渐微弱,洞外风雪依旧。王宁靠在石壁上,抚摸着衣襟上的莲花木簪,心中思念着张娜和药铺的乡亲们。王雪蜷缩在篝火旁,手里还拿着那株高山毛莲,仔细比对记忆中的雪莲特征,生怕错过任何细节。林婉儿则警惕地守在洞口,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次日清晨,风雪停歇,阳光透过洞口洒进洞内。三人收拾行装继续前行,山路愈发陡峭,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王雪背着药篓,里面已经收集了几株沿途发现的防风、羌活等祛风湿的药材。“哥,这些药材或许能辅助雪莲花发挥药效。”她笑着说道,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眼神明亮。

突然,林婉儿停下脚步,神色凝重:“有人跟踪我们。”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刘二带着几名黑衣人追了上来,手中挥舞着刀棍。“王宁,把雪莲交出来!”刘二面目狰狞,“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婉儿拔剑出鞘,挡在王宁和王雪身前:“你们休想!”剑光一闪,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她的剑法凌厉,身姿矫健,很快便放倒了两名小弟。刘二见状,亲自上阵,手中短刀直刺林婉儿要害。

“哥,我们快走!”王雪拉着王宁的手,趁乱向山顶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兵刃碰撞的声响,王宁回头望去,只见林婉儿正与刘二等人激战,心中虽有担忧,却知道此刻唯有尽快找到雪莲,才能不辜负众人的付出。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海拔越来越高,空气也愈发稀薄。王雪体力渐渐不支,脚步有些踉跄。“哥,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她咬着牙,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王宁停下脚步,从包裹里取出水囊递给她:“喝点水,歇口气。”

就在这时,王雪的目光被前方石缝中的一抹白色吸引。她快步走上前,只见几株雪莲花生长在悬崖边的石缝中,全株密被白色长柔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头状花序密集簇生,正是正品绵头雪莲花!

“哥,找到的!我们找到雪莲花了!”王雪兴奋地呼喊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王宁快步上前,看着石缝中顽强生长的雪莲花,心中涌起一股敬意。这些在高山严寒中绽放的生灵,正是拯救县城百姓的希望。

然而,就在王宁准备采摘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刘二摆脱了林婉儿,带着人追了上来,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王宁,多谢你帮我们找到雪莲,这份大礼我就笑纳了!”

刘二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几分得意与阴狠。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手持刀棍,步步紧逼,将王宁和王雪围在悬崖边。石缝中的雪莲花迎风摇曳,白色的长柔毛在山风中微微颤动,仿佛在诉说着高原的凛冽。

“刘二,你为了钱财,竟不惜用有毒的大苞雪莲花残害百姓,就不怕遭天谴吗?”王宁将王雪护在身后,目光如炬,手中紧紧攥着采药的药锄。他深青色的短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衣襟上的莲花木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他坚守医德的信念象征。

刘二啐了一口,脸上横肉抖动:“天谴?能赚钱才是硬道理!孙掌柜说了,只要拿到这些雪莲花,再用大苞雪莲替换,百草堂就会身败名裂,济仁堂就能独占县城药材市场!”他挥了挥手,“给我上,把雪莲抢过来,这两个人……能解决就解决!”

黑衣人蜂拥而上,王宁手持药锄迎了上去。药锄本是采药工具,木质手柄结实,铁制锄刃锋利,在他手中却成了御敌的武器。他身形灵活,避开黑衣人的刀棍,锄刃横扫,正中一人的小腿,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王雪则从药篓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石灰粉,趁乱撒向黑衣人的眼睛,顿时有人捂着眼睛哀嚎不止。

“哥,你快去采雪莲,我来挡住他们!”王雪捡起地上的石块,奋力砸向逼近的黑衣人。她月白色的短衫上沾了尘土,麻花辫散乱了几缕,却依旧眼神坚定,手中的石块精准地砸向敌人的要害。

王宁知道时间紧迫,转身扑向悬崖边的石缝。这处悬崖陡峭异常,石缝位于离地丈许的位置,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山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人卷入深渊。他腰间系上绳索,一端牢牢绑在旁边的岩石上,双手紧紧抠住石壁上的凸起,缓缓向下移动。

石壁光滑,布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滑落。王宁的手指被岩石磨得生疼,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目光紧紧盯着石缝中的雪莲花,那是百姓的希望,也是他作为医者的责任。终于,他抵达石缝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到雪莲花细密的柔毛,心中一阵激动。

他从怀中掏出油纸袋,正要将雪莲花连根采下,突然感到脚下的岩石松动了。“不好!”王宁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峡谷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死死抓住绳索,手臂被勒得生疼,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哥!”王雪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想要冲过去,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她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喊:“哥,坚持住!”

王宁定了定神,借着晃动的力道,再次靠近石缝。他咬着牙,忍着手臂的剧痛,用尽全力将雪莲花连根采下,小心地放入油纸袋中。就在这时,刘二摆脱了纠缠,冲到悬崖边,看着悬在半空的王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宁,你既然这么想要雪莲,就永远留在这昆仑山上吧!”他举起刀,就要砍断绳索。

“住手!”一声清喝传来,林婉儿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长剑直指刘二的手腕。刘二吓得连忙缩手,转身与林婉儿缠斗起来。原来林婉儿解决掉身后的黑衣人后,担心王宁和王雪安危,一路循着打斗声赶来,正好撞见刘二的恶行。

林婉儿的剑法愈发凌厉,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刘二渐渐不敌,身上被划开了几道伤口。他心中发慌,目光落在王宁手中的油纸袋上,突然心生一计。他假意不敌,向后退去,趁林婉儿不备,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撒向王宁——那是数十株干枯的大苞雪莲花,被他磨成了粉末。

“哥,小心!”王雪大喊。王宁躲闪不及,脸上和手上都沾了不少粉末,顿时感到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知道大苞雪莲花有毒,连忙屏住呼吸,用衣袖擦拭脸上的粉末。可还是有少量粉末吸入鼻腔,他感到一阵眩晕,胸口发闷,额头瞬间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