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的脑袋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连带着脖子和耳朵都染上了绯色。
他、他……他刚才是不是被这个看起来冷冰冰、实际上疯得不轻的小孩……调戏了?!!
池黎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整个人僵成了一块烧红的石头,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而始作俑者江云寒,已经从容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自然地拿走了他手里的毛巾。
“头发要擦干。”江云寒说着,动作算不上多温柔,却细致地帮他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梢,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池黎在内心疯狂默念: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这小孩有病,他不正常,不要跟有病的人一般见识,不要被他的节奏带跑偏……反复几遍,脸上那股灼烧感才勉强退下去一些,但心跳依旧有些失序。
他微微垂眸,看着近在咫尺、正认真替他擦头发的江云寒。
离得近了,能更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
皮肤很白,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只是右脸颊靠近颧骨的位置,有一道不算长、但颜色略深的疤痕,破坏了那份完美的无瑕,却奇异地增添了几分冷厉和故事感,仿佛昭示着主人并非温室花朵。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池黎心里再次冒出这个念头,伴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惋惜
——结果内里住着个不按常理出牌、思维异于常人的小疯子。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江云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恰好与池黎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神撞个正着。
“你在看我?”江云寒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池黎被他抓了个现行,心头一跳,但随即想起对方刚才那些“强盗逻辑”,一股莫名的气性上来了。
他移开视线,故作镇定,甚至带着点强撑出来的理直气壮:“你不是说是我男朋友吗?看就看了,不行吗?”
他学着他那套“理所当然”的语气,虽然底气明显不足,但至少没再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
江云寒似乎对池黎这个强撑着“理所当然”的反击很受用。
他非但没有被顶撞的不悦,反而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他看着池黎微微泛红的侧脸和故作镇定的表情,慢条斯理地接话:“行啊。”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纵容般的危险,“你想看哪里都行。”
他顿了顿,目光在池黎身上意有所指地扫了一圈,语气越发轻柔,却字字清晰:“不仅能看……还能摸。想试试吗?”
池黎:“……”
他嘴角抽搐,跟一个思维模式异于常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争论这种事……简直异想天开,自取其辱!
池黎一把从江云寒手里夺回自己的毛巾,胡乱在头上又擦了几下,然后闷声不响地转身,直接走向江云寒刚才示意的卧室。
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云寒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池黎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低声自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叹息:
“意外的纯情呢……”
声音很轻,很快消散在寂静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