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尔红著脸默默骂两句,关巧云关键也不清楚这个小流氓到底是——是冲著丝袜去的呢,还是冲著——
亦或者——两者都有?
反正不管怎么样,在这个节骨眼,关巧云一不可能去跟关仁谈心。
当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谈——
二也没法忍住坐视不理。
因为在关巧云看来,这显然和关仁的高考压力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不然的话,他像以前那样在电脑上看——那啥——不就行了?
何必还偷偷摸摸地偷——那种东西——呢?
最终,在辗转反侧了好几天后,关巧云还是下定决心,约了一个同样是单身母亲的妈妈友,把这事儿嘟嘟囔囔地倾诉了出来。
结果对方当时就「啪」地一拍桌子:「哎呀!正常!」
「啊——啊?」
关巧云当时就震惊。
对方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孩子在这个阶段有压力很正常!男孩儿的话呢,用这种方式解压也很正常!不过吧——他偷你的东西来——那确实不太好,但是作为妈妈,咱们也不能急,要给孩子留面子,特别是要高考了,你需要引导他。」
「怎么引导?」
「唔——俗话说,具体我也不太明白。」
对方也很理解关巧云,看她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就也推心置腹,拉低了声音:「反正我们家那个吧,前不久也是不怎么自律,每天房间里就臭烘烘——然后我有一天就默默给他床头柜上放了卷卫生纸——哎!你别说,这一下吧,孩子心里就有数了,也没啥心理包袱,反正就知道自己控制了——总之对这种事吧,我觉得四个字: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
那一天,关巧云就一直琢磨这四个字。
老实说,这位妈妈友的经验,跟自己这边其实还有很大不同的。
但【堵不如疏】的道理,关巧云却是认可的。
尤其是一想到高考临近了,关仁偏偏还和其它孩子不一样,平时一点儿都没提过自己压力的事儿,简直懂事的让人心——
最后如果不是太压抑了的话——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触底反弹的事情呢?
对此,关巧云心头也是又酸又甜。
母性,在不断地流入心中的柔软。
在思索过后,关巧云就决定,在高考期间,展缓说教之类的东西,帮他缓解下身心的压力才是核心问题。
于是,大概考前一周,关巧云就下定决心,把一条崭新的连裤袜放在了关仁的枕头下。
并暗自告诉自己,不论第二天丝袜消失了也好,一片狼藉也好——都要好好地面对。
然而第二天关仁走后,关巧云发现不仅关仁神态自若,枕头下的袜子连位置都没动。
关巧云就反思,回想一开始关仁「偷」的那一条。
莫不是——
他要穿过的——?
这样越反思,关巧云脸上也是越臊的慌。
其实这会儿关巧云也算是越走越偏,越想越乱,上了头了。
反正经过一周的观察和犹豫,关巧云在高考前一天,就把一条穿过的,又放在了关仁枕头下。
并且细心地换成了一开始关仁偷的那条脚尖儿有加固的款式。
旋即就强行板著俏脸儿早早地催促关仁睡觉。
想著今晚让他能好好睡个解压觉,第二天上考场轻松些。
结果没想到枕头下的连裤袜,依然是连位置都没动。
「难不成是我——误会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关巧云,这下也是逐渐想到了什么。
并且思绪一清晰起来吧,也是意识到,如果关仁真的在考试前一天才发现自己枕头下有自己给他放的一条「鼓励」,那大概反而才会影响他的心态吧?
「啧!差点儿坏事!」
想到这里,关巧云才赶紧一抬手,把丝袜收了起来。
旋即就开始忙活午饭,准备给关仁炖个牛肉。
把牛肉压好之后,关巧云准备好配菜,已经是10点半了。
她赶紧又来到考场,开始翘首以盼地等待。
11点30左右。
六月艳阳高挂。
第一批考完语文的考生开始走出考场。
关巧云黛眉紧蹙,抿著红唇,因为紧张而无形中散发的那种在公司开会的女总经理的气场,让其它有的家长都被衬的有些低气压了。
加上周围烦躁的蝉鸣,也是让其它家长不自觉地远离了关巧云一些。
11点35,烈日下,关仁从考场楼门口的阴影走出。
「仁儿!」
关巧云眉头一舒,一手遮著阳光,一手欣喜地挥动。
关仁也是微笑回应,很快走到了关巧云身边。
「怎——」
关巧云下意识想问怎么样,但马上想起别人说,高考期间对答案啊,询问考情啊,都不太好,于是改口转移话题:「——这一上午的,饿没饿?」
「有点儿。」
「来,我带了淡盐水,喝点儿。」
「嗯。」
关仁接过母亲大人的水瓶,抬头喝了几口。
话说这一中的考场居然也没空调。
这大太阳晒著,哪怕是上午也的确够热的,关仁额头都有细汗。
关巧云见状也是从摸出卫生纸给他擦拭起来。
「嗯?什么啊这是——」
i」
「」
然而,刚擦了一下,关巧云就发现了不对劲。
关仁自己也是先闻到了一股馥郁微酸的幽香,同时感觉额头的触感柔柔薄薄的,跟纸巾好像不太搭。
「奇怪,这什么纸啊?」
「不——不是!这纸好像用过了,我换一张——」
都怪自己当时手快又心急,把枕头下那东西放进口袋,结果眼下当成纸巾拿出来给关仁擦汗了!
「咦?巧云姐你脸好红啊?」
「废话!这天气——你热,我就不热?」
「哦——」
关仁撇嘴,热就好好说呗,怎么还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