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沈蕴的冷静,平儿恨不得冲进去将水溶四人怒骂一顿。
好在,经历了之前差点因出声而暴露的教训,平儿这时已经强行按捺住了冲动,死死咬住下唇,将几乎冲口而出的怒骂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中翻江倒海地怒骂:
“老匹夫,老杀才,一群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
“自己腌臜,便把别人也想得一样腌臜,用这等下流计策,也不怕断子绝孙,死后下拔舌地狱!”
一边在心里痛骂,小手一边紧紧揪着沈蕴的衣襟,微微颤抖,既是后怕,更是怒极。
屋中四人并未察觉窗外有耳,继续着他们恶毒的商议。
水溶见之前提出的核心思路得到了认可,便开始细化执行方案,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压低声音道:
“此事关键在于,如何‘自然’地让沈蕴和贵妃独处一室,或至少让外人‘觉得’他们独处一室且举止可疑。”
“硬闯或强行安排,容易留下痕迹,且沈蕴警觉,未必上当。”
“本王思忖,若能有一个他们二人都不会过于防备的‘中间人’来促成此事,或制造这个机会,则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贤德贵妃省亲,依例可与内眷相见说话,她的生母,荣国府的二太太王氏,定然会在场陪同。”
“若是……由王氏出面,以母亲想念女儿、有些体己话要说为由,请贵妃移步至一处较为私密的厢房或暖阁。”
“随后,王氏再以某种理由,比如,沈蕴侯爷是贵妃的‘表妹夫’,也算亲戚,且贵妃或许想私下感谢侯爷府上款待,将沈蕴也请到同一处。”
“只需要房门虚掩,或是窗棂透光,让外面‘恰巧’路过的人影看到屋内似乎有男女二人身影相近,再配合一些事先安排好的、模棱两可的对话或声响,这个‘误会’,便足以种下了。”
火秋三人听得仔细,眼中逐渐亮起。
金穰抚掌低笑:“妙啊!王氏是贵妃生母,她出面请女儿和‘亲戚’说几句话,合情合理,任谁也不会起疑。”
“沈蕴即便谨慎,面对长辈兼贵妃母亲的邀请,又是半公开的场合,推脱反而不美,多半会应允前往。”
木恩也阴阴点头:“不错,而且如此一来,并非我们的人强行构陷,而是‘事实’似乎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人不信。”
“王氏成了最关键的一环,却也可能浑然不觉自己做了棋子,只当是寻常传话。”
水溶见三人都赞同这个思路,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随即看向南安郡王火秋,语气带着委托之意:
“火世翁,此事若要王氏配合,或者说,引导王氏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还需一位有分量、且与荣国府,与王氏本人关系亲近之人去说服。”
“本王思来想去,贵府太妃,与贾府史老太君曾是手帕交,与王氏也素有往来,且南安王府与荣国府关系向来最为亲近。”
“由南安太妃出面,以长辈关心、提点晚辈妃嫔母亲该如何行事为名,邀请王氏过府一叙,细细言及其中‘利害’,再许以重利,想必,王氏权衡之下,会‘欣然’同意的。”
火秋听了,花白的眉毛微微耸动,陷入了思考。
让自家老母亲出面去游说王夫人,卷入这等阴私之事,风险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