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叭嗒……
正在这时,一双沉稳的步履,踩在那沾湿黏滑的地底,出现在了李玄的面前,
“千均拜见玄祖。”,赵千均那温和明朗的声音也顺势响起,打断了李玄的思绪。
五色的眸子缓缓收敛,李玄的注意力终于从那棋盘上挪开,
寻着声音看向了面前的青年,缓缓开口,
“何事?”。
声音低沉沙哑,像干枯的木枝从沙地上滚过,带着岁月的沧桑。
赵千均没有立刻开口,只是侧过眸子,看了一眼那静静躺在那棋盘,
他神色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垂下了眸子,拱手行了一礼,
“此事全赖千均考虑不周,玄祖当以身体为重。”。
“罢了,”,
李玄似是不想再提起此事,有些烦闷的摆动了两下头颅,
想了想,又觉的语气重了些,便放低了声音,
无意的目光再次扫过棋盘,却停留了片刻,
“你与老夫……下一盘棋吧。”。
“千均明白。”,
赵千均点头应下,侧眸看向那棋盘,盘膝坐了下来。
一人一蛇,对弈了片刻,
李玄那烦闷的心绪终于平复了下来,缓缓开口,
“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是族里几个后辈修行的事。”,
赵千均顺势开口,语气平和,只是心中多了些忐忑,
不敢去看李玄的双眼,似是怕说起此事触动了李玄的回忆,
只能强装认真的盯着面前的棋盘,手中的棋子却迟迟未落,
“今日,风月问我,族中该让谁先行结丹,我忽的有些拿不准了。”。
他的语音落下,对面的李玄却迟迟没有回应。
‘是我心急了。’,
赵千均在心中叹了口气,正想开口敷衍过去,李玄的声音却传到了他的耳中,
“是在担心风月吧。”。
李玄难得开了口,虽然心中难受,但他还是以赵家为重。
他虽然很少露面,
但也从赵飞云和赵灵韵的口中听说过赵千均夫妻的关系,一下子便猜到了赵千均的心思。
赵千均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放在整个赵家族人中,吟风月是筑基中期,在赵家是除了玄祖之外修为最高的。
“你不信她,怕她争权夺利。”,李玄再次开口,一句一顿的道出了他的心声。
赵千均依旧沉默,难得在议论大事时少言寡语。
他,扪心自问,
‘我怕吗?我怕!!!’。
心已至此,他的话如滔滔洪水一般,吐了出来,
“她有天资,我怕她翅膀硬了,赵家便再也留不住她,白行爷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怕她一人独大,教唆景轩,圈养赵家,让赵家改了姓氏!”。
他,在提防!
他就是这样的人!!
早年得慧,可慧极必伤!!!
他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只知道人与人之间不过是利益相合。
“我与她的婚姻,说到底也不过是各自为了利益。”,
赵千均将那枚迟迟未曾落下的棋子,攥在了手中,攥的在用力,
“说到底,她当年留在赵家,不过是为了得到修炼的资源,
而我赵家,那时,也不过是需要有一个像她这般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