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一刻,对顾夫人说道:“关于令公子的案子,我和王爷已经有了具体方案,原想着先不告诉夫人的,但我想了想,先和你说一声应该更好。”
顾夫人闻言,黯然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徐指挥使请讲。”
徐清盏看看晚余,又往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王爷会以视察漕运为由,在徐州逗留几日,今天晚上,我会带着锦衣卫先行去往姑苏,赶在你们前面去到你府上。
届时,我会对你家人说顾大人涉嫌谋害亲子已经下了大狱,再用一些非常手段对你们家人展开调查。
期间,我会切断你们夫妇二人和家人之间的联系,拦截你们家所有的往来信件,你联系不上家人也不要着急,并且要替我瞒着顾大人,不能让他发现任何异常,你能做到吗?”
顾夫人大吃一惊,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迟迟疑疑地看了晚余一眼。
晚余点点头,小声道:“是的,你没听错,你们寄往家里报平安的信早已被暗中拦截,你们家人根本不知道你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如果徐州的漕运没什么大的问题,我还要装病替徐指挥使拖延时间。”
顾夫人脸色变了又变,激动地抓住了徐清盏的手:“我知道了,我会尽力配合你,配合王爷和王妃,锦衣卫办案的手段我也听说过一些,只要不出人命,你怎么着都行。”
顿了顿,又改口道:“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出人命也没关系,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
她抓得用力,徐清盏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手心都出了汗。
这些年来,除了晚余的阿娘,徐清盏没有被任何夫人碰过手。
他原该感到不适,甚至抵触的,可他并没有。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的手明明被抓得生疼,他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点鼻子发酸。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这妇人太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可他作为锦衣卫,见过的可怜人数不胜数,这妇人并不是最可怜的那种。
难道……
他连忙甩了甩头,不愿再往下想。
他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对家和亲人没什么渴望,也不想凭空多出一些亲人来打乱他的生活节奏。
他想,相比亲情,他可能更喜欢孤独。
……
晚些时候,祁让和顾远山一起回到船上,说是在漕运衙门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再停留一日查查清楚。
天黑之后,徐清盏便悄悄下船,带着一队锦衣卫快马加鞭赶往姑苏。
晚余担心徐清盏的安全,翻来覆去睡不着。
祁让叫她不用担心,说徐清盏经手的案子,随便一桩都比这个危险百倍千倍,要不是顾夫人刚好找到他,自己又想让他出来放松一下,这点破事根本用不着他。
尽管如此,晚余还是放心不下,在他怀里烙大饼似的翻来翻去。
祁让跑了一天原本有点累,晚余三翻四翻的,又把他的兴致撩拨起来,掐着晚余的细腰就要大战三百回合。
“哎,你干嘛?”晚余在他不安分的手上重重拍了一下,“你能不能老实点,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祁让挨了打,一点也不恼,蹭着她香香软软的身子倒打一耙:“我本来是要睡的,你却在这里翻来翻去撩拨我,你说说你,你从前多乖巧一个姑娘,现在怎么跟馋嘴猫似的总也吃不饱,再这样下去,本王的身子都要被你掏空了。”
晚余:“……”
什么人哪这是?
他要不要听听他说的什么?
到底谁馋嘴猫,谁掏空谁呀?
祁让趁她松懈,手一下子就钻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嘴上还揶揄道:“看吧,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想了……”
“我想你个鬼!”晚余气得狠狠掐他大腿,“你还记不记得走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这个骗子,以后休想我再相信你!”
祁让疼得嘶嘶两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破罐子破摔道:“行吧,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不是好人,那就让我坏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