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马世龙带着媳妇孩子,又找了个茶楼歇脚消食。
坐在二楼单独隔出来的雅座,桌上摆着几盘点心,几盘果子,一壶清茶。
坐在椅子上稍微抬眼,便能看着一楼中间位置,那名年过半百身着道袍,正绘声绘色说着关羽,关二爷千里走单骑的说书人。
说实话,这故事,还有这说书人,都跟马世龙他脱不开关系。
都是他当年专门让人特意整出来的。
三国乃是汉家事,南方诸省的百姓听多了,心中就对元廷多一份恨意。
北方诸省的百姓听多了,身上的胡人习俗,嘴里的胡话,自然而然也会发生转变。
知晓自己乃大明汉人,而非什么元廷三四等人。
而这说书人,则是掌控舆论用的。
读书人为何不好惹?
一是掌控了知识的流动。
二是掌控的了舆论的权柄。
但有了说书人,不管他们读书人之间怎么说,百姓们都更喜欢听说书人口中,那些极具乡土,又浅显易懂的故事。
听说书人口中那些奇闻异事,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心里的花花肠子。
知晓陛下所行之真谛,知晓朝廷最新之政令,也知晓陛下想让他们知道,但官老爷们却不想那些“微末小事”。
不过这些个东西,马世龙在很早以前,就没有去管过问过了,全都甩给了锦衣卫的毛骧。
交到他姐夫的手里,这玩意又烦心又费时的,谁爱管谁管。
“好!”
说书人说到兴起时,场中人不禁齐声叫好。
马世龙也是深受感染。
手往后一伸,马芊儿有些舍不得递上几块碎银子,而后朝着说书人就撒了过去,说书人见了如此的赏,也是立刻躬身弯腰感谢老爷的赏。
踏踏踏——
踏踏踏——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
任圆蹑手蹑脚走近,而后弓着身子走到马世龙身侧。
“侯爷……”
听到任圆的声音,马世龙随手拿了一个递过去,“事情搞定了?”
双手接过侯爷赏的果子,任圆这才开始回话,“回侯爷的话,都已经办妥了,溧阳县令荀盛贪赃枉法,溧阳县驻守锦衣卫均查有实证。”
“并且已经派人去捉拿,如今应当已经得手,具体案卷就在……”
“案卷什么的该送送哪去,别给我看,字那么多,看着累,晕。”
马世龙又拿了一个点心回头塞进任圆的嘴里,“现在,跟跟少爷我一起听书。”
“事都已经办完了,那就到了享受的时间了,咱们这趟是出来玩的,这个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忘!”
“至于其他的什么事,遇着了就插手管一管,管完了就不要再去烦心理会,有人会替咱们收尾,有人比咱们着急。”
“毕竟少爷我是靖远侯爷,大明的国舅爷,那怕事后我不会过问,他们也得小心伺候着。”
笑的很是开心,用手指着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身份,这就是所谓的地位,让人羡慕让人上瘾。”
“懂了没?”
快速咀嚼几下,把嘴里的点心吃下去,任圆恭敬地回答,“回侯爷的话,卑职懂了!”
“哈哈哈……你懂个屁,你就是因为身份,因为地位,才说出的这句话。”
马世龙扭动身子找个舒服地坐姿坐好。
眼睛看向台下的说书人,手指则是在怀中的闺女脸上轻点。
“站好听书吧,要是没心情听,就想想前边见驻守本地锦衣卫总旗的样子,把那种感觉琢磨透了,你也就能明白了。”
“还有,在我身边不用想那么多,不要怕闯祸,少爷我每天最想干的,那就是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