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接纳他,还是借此分裂孙氏,不管怎么弄,都能有一部分孙氏能合情合理并入赵氏的外围。
可人家不要,连派兵护卫他去争位的心思都没有。
赵氏难道真就如此的骄横、自大?
还是说,自己兄长当初的叛离,已经深深触怒赵基,因此赵基才不会给孙氏一点延续的机会?
孙权所问,周泰只是摇头,再次拱手规劝:「仆不知,谨望仲谋公子谨守言行,莫要激怒护卫吏士。今河内残破,吕奉先、袁本初部伍往来攻杀。这些护卫吏士若生出歹心,仲谋公子实难幸免。」
「幼平金玉之言,我怎么敢遗忘?」
孙权紧接著问:「幼平何不随我返回青徐,伺机夺回江淮,坐断东南?以幼平忠勇,来日必是栋梁之材。」
「伯符公既然已将仆做赌输给赵太师,仆唯有以性命相报。今日同路护卫,只是报伯符公昔日提携、器重之恩情。」
周泰说完拱拱手,这时候另外两个轮值的甲兵不情不愿走出温暖避雨的亭驿屋舍,向著孙权观望雨景的草料木棚走来。
孙权也只能放弃交谈,向周泰拱手,算是承情、相道别。
周泰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返回亭驿屋舍内,以他的级别,可以住在更干燥、亮的上等屋舍内。
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三四天时间里,周泰还会与孙权一行人一起赶路,然后在温县分别。
周泰返回屋舍,突然想起一事,那就是提醒孙权不要暴露携带的财富。
又觉得以孙权以及左右亲随不是那么短视、愚笨的人,而现在孙权处于极端的劣势,主动提及对方携带的财富,有勒索的嫌疑。
而周泰走后没多久,山涧上游山沟溪流降雨汇聚,形成的洪流已有丈余高,正顺著山涧汹涌而下,山洪噪音轰隆入耳,孙权静静注视如墙推进的洪峰。
他自力极好,定睛注视时仿佛置身洪峰之前。
孙权不是没有勇气的人,就那么静静注视洪峰,直到洪峰从脚下穿梭而过。
片刻之后,孙权才回神。
又抬头去看天际一角的湛蓝,心中悲伤于父兄的遭遇,又隐隐间有一种振奋的感觉。
就是对赵基,也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如果他能接管孙氏基业,那一定要青出于蓝,做的比父兄还要优秀!
尤其是父兄的致命缺陷,他一定要避免!
只要活的长,那就有取得最终胜利的希望!
只是孙权背后没有长眼睛,自然看不到一些随从以及晋军护卫的神态变化。
失去了孙策的庇护,赵基又明确不想扶植孙权这个质子,这意味著赵氏会因孙策背盟而继续仇视孙氏。
这种仇视,是不会轻易撤销的。
那么,盗匪杀了孙权,赵氏又怎么可能会过度追究?
而孙权为了方便在晋阳活动,这次离开青州,可是携带了大量的珍奇财富。
谁不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