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课一周三节,单兵作战系一至三年级的学生都要选。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叫人谈个话的功夫,也就半个多小时,新来的格斗老师把一整个班,包括元青这个天才在内的学生通通撂倒的消息,跟插了翅膀似的在系内不胫而走。
于是乎,在给另一个班上课的时候,随野前脚迈进教室,后脚就看见学生们纷纷露出“求放过”的表情。
有几个甚至直接往地上一躺,就差说上一句:“不用您动手了,我自己来。”
以为这样大魔王就会放过他们了吗?
当然不会。
格斗课的教室传来学生们一波又一波鬼哭狼嚎的哀叫,那架势仿佛要把屋顶给掀了,光是听声音就能脑补出场面之惨烈。
导致路过的学生连往里面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像是避瘟神一样绕着走。
短短半天时间,随野的凶名一下子就在校内传开。
还未领教过随野心狠手辣的学生一边听别人描述着课上的惨状,一边翻着自己的课表,发现也选了随野的格斗课后,顿觉人生一片黑暗。
要不说学生情感丰富呢,走马上任的第一天,随野就从这群饱受摧残的小白菜身上,收集了过往要小半年才能凑够的恐惧与痛苦。
他身体里的怪物也吃得肚滚腰圆,前所未有得满足。
所以待沈寒枝带着一肚子火气,毫不客气地踹开办公室的门,视线却一下子被站在窗户前的人影所侵占。
白,晃眼睛的那种白。
这是沈寒枝看见随野时,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斜阳从窗户外倾泻,将空气染成蜂蜜色的暖调。
随野侧对着他,恰好站在那片光瀑的边缘,连带着整个轮廓被镀上一层融金般的柔和光边。
整个画面就像是被慢放的老电影镜头,但镜头里的主角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专注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不再是教室里的死气沉沉,更像被人在手里把玩久了,触而升温的羊脂玉。
肌肉线条也漂亮得要命,饱满,不过分膨胀……沈寒枝的视线游移,流连到劲瘦的腰,再往下是紧翘的臀——
“你有什么事?”
耳边冷不丁响起的嗓音,将沈寒枝不知道飘到哪里的魂儿给扯了回来。
对上随野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眸,沈寒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那个满脸是疤的丑八怪出了神。
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一样,迅速挪开视线,下颌绷得死紧,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试图驱散心头那抹诡异的躁动。
见沈寒枝风风火火踹开门,结果进来却杵在门口不吱声。
随野用资料夹敲了敲桌面,用眼神示意他有事说事。
沈寒枝调整好情绪,下巴扬起,他眼眸长且上挑,不管抬头还是低眉,尽是张扬,轻蔑地扫过随野浑身上下。
“这个办公室还真是挺配你,又破又旧。”
随野的目光再度轮回手上的资料,听着他毫不遮掩地贬低自己,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看来你家里人没教你要尊敬师长。”
沈寒枝两手抱臂,勾着唇角,“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
沈寒枝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随野慢吞吞翻到下一页,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对方。
他这副不在意的态度叫沈寒枝更是窝火,想起校园论坛上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沈寒枝眼神愈冷。
迈着步子走到随野跟前,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砰得一声响,自他掌心处蔓延出数道裂纹。
惹得随野侧目。
沈寒枝直勾勾盯着随野的脸,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