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虽然说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能够就这么踏踏实实住下来,也真多亏了祝余上辈子历练出来的胆子。
否则别说是个女子,就算是寻常男子估计也要扛不住,被吓出个好歹来。
整个庄子上所有的山匪都被杀死,白天里面,客栈外头随处可见死尸倒在路边,旁边的房子里院子里都有死人,白日里头都没有半点生气,也没有什么声音。
到了夜里,原本藏在山里不出来的野狗就纷纷跑来大快朵颐起来,在黑暗之中啃食那些死尸,一双双眼睛在幽暗的月色下仿佛都冒着绿光。
好在这个黑店的一个房间里,符文符箓找到了许多存在这里可以当食材的东西,不计较太多的话,倒也够他们每天简单填饱肚子。
祝余在第二天的时候央着陆卿陪她悄悄溜出去转了转,结果被她在一间房子里面发现了一屋子的白骨。
那些白骨都是人的骨骸。
如果就这样直接丢在外面,不掩埋,一个人至多一两个月就能够腐烂到只剩下一具白骨,如果天气炎热的地方只会更快。
而那些骨骸上面落满了灰尘,由此可见是已经死去很久了。
“这么多人……”祝余有些诧异地查看着那些骨骸,发现不光有男有女,甚至有老有少,“或许是这个庄子上原本的庄户吧?
看来这些山匪抢占了别人的庄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一带虽说距离京城已经远了,但是总得说起来也不能算是特别偏僻吧?
那这边的官府……怎么会这般无能?”
“之前你刚刚嫁过来,随我去清水县的时候,不是都已经看到过就在京城脚下,就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不也一样敢胡作非为么。”陆卿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
祝余听他一提那个当年浑浊不堪的清水县,顿时就明白过来——此地发生这样的惨剧,应该不是单纯因为父母官的能力如何,更多的是上头有人或许存着旁的谋划和打算,所以才会有这种人为的“无能”。
到了第三天傍晚,有人来了客栈。
符文先听到声响,和符箓一起悄悄出去查探,不一会儿又急急忙忙回来:“爷,您等的人到了。”
“他们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早一些。”陆卿眉头微扬,起身顺便拉起了一旁的祝余,“你不是之前问我叫符文联系谁吗?现在人来了,我们出去同他们见见面吧。”
祝余有些好奇,连忙跟着陆卿往前院去。
原本已经冷清了三天的前堂里面这会儿多了一队人马,把原本空空荡荡的空间都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那些人很显然是一路从外面走进来的,对于外头那些被野狗啃得乱七八糟的尸首应该是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但是这会儿却齐刷刷站在那里,目不斜视,面色平静,看起来好像全然没有受到任何情绪上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