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下楼。

慕幽笛的房间里。

她放好竹筐后走到窗口，轻轻撩开窗帘，看向楼下，扫视一圈后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不过，她能确定，这些东西肯定是书婉仪找人送来的。

没想到，她竟然能跟踪到这里。

慕幽笛放下窗帘，走回房间里，继续等待上官的回复。

就在慕幽笛离开窗口的时候，书婉仪和宴霜先后走出灰楼，快步朝外面走去。

慕幽笛等到了中午，就在她准备去退货的时候，突然，回复信号灯闪烁了起来。

对方的回复姗姗来迟，她迅速戴上耳机，右手已经拿起笔准备记录，不过电文简短得只有两个字：收悉。

慕幽笛记录的笔尖停在半空，看着这两个字，确认对方没有下一步指令，也没有行动计划。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译电纸，反复核对了三遍编码，确实只有“收悉”二字。

最后，她摘下耳机，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心道或许阻止岛田雄义战机试飞和下水道救援的事，对方还要向南京汇报，组织人手和部署也需要一些时间，只能耐心地等着。

晚上。

慕幽笛刚想出门一趟，就在门口遇到了刚下班回来的李探长。

李探长看到慕幽笛一身男装，显然又乔装改扮出门。“你要出去？”

“嗯。”慕幽笛忽然想起什么，问李探长：“你把情报告诉上面了吗？上面有没有下达什么指令？”

李探长点点头，又摇摇头。“报上去了，没......没回复。”

其实不是没回复，而是没批复，正因为如此，李探长才面色不愉。

他已经上报了禁区里的情报，讲清楚禁区下水道里那些实验的危害性，只不过，上面给他的回复只有五个字：勿轻举妄动。

他问领导为什么不组织救援？

领导的回答是，如果他们已经感染，救出来的后果是什么？是病毒蔓延和爆发，目前除了研究人员，其他人对这些病毒并不了解，贸然放出来，要如何应对？”

李探长一时语塞。

慕幽笛看到李探长的模样，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他们不打算阻止日本人，也不打算救援，是吗？”

李探长躲避慕幽笛的目光，“上面也有自己计划，不能因小失大。”

慕幽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她垂下眼眸，已然明白，铁牢里的那些村民，已经彻底失去生机。

她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李探长明白慕幽笛的感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铁牢里的惨状。

只不过，他认为上官的决定也没有错，如果轻易救出那些被感染者，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到时候救下几个人，反而害了几百万人，那样的话，确实得不偿失，没有充分准备前，这个魔盒不能轻易打开。

又过了一天。

慕幽笛静静地矗立在窗前，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下午三点。

三架战机先后掠过房顶，引擎的轰鸣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也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慕幽笛透过玻璃窗，仰头看向天空一掠而过的银灰色战机，直到它变成天空中的一个小点，慢慢消失。

她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战机划破的不止是这个城市的祥和宁静，还有慕幽笛的信念。

轰鸣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