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改革.(1 / 2)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世事无常,今天晚上码字到凌晨十一点多,派出所电话打来,说我父亲死在了出租屋,我得连夜赶回去,很抱歉。

我提前把存稿发了,如果断更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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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既不敢为宁陾辩护,也不敢全盘否定,生怕触怒新君。

凌不凡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谨慎与保留,目光又扫过其他几位前朝官员,见他们皆低头屏息,不敢多言。

“苏帅、徐帅所言,俱是老成谋国之道。

朕细览宁陾变法之策,其核心,乃是抑豪强、均田地,将抄没之世家田产分与贫苦佃农,刀锋所向,乃是盘踞地方之贵族与富商巨贾。

其目的,或是为了聚敛军资,或是为了争取民心,稳固根基。

所杀所罚,非是寻常百姓,而是富户与旧勋。”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加微妙。

那些出身东陵本土贵族或与商贾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面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而一些出身寒微或因战功晋升的将领,则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完颜熊心中忧虑更甚,急忙持笏出列:“陛下!

正因如此,此法更不可行啊!

宁陾此举,看似惠民,实为饮鸩止渴!

其以雷霆手段抄家灭族,将田产强行分派,固然能收一时之民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商户乃货殖流通之血脉,贵族乃地方稳定之基石。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动辄剥夺家产,甚至累及性命,岂不让天下富户、有功之臣人人自危?”

“我东陵新立,四方未靖,正需笼络人心,稳固根基。

若沿用此等酷烈之法,恐令境内所有士绅商户惊惧,或携资远遁,或离心离德,甚至可能逼其铤而走险!

届时,商贸凋敝,钱粮何来?

地方动荡,政令如何推行?

此非治国之道,实乃乱国之源啊陛下!

臣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万不可开此先例!”

苏卫、徐万等虽出身行伍,但也知治理天下离不开士绅商贾的支持,闻言亦纷纷点头,面露凝重之色。

凌不凡静静听完,并未立刻反驳......

“完颜爱卿之忧,朕岂能不知?

稳定压倒一切,此乃常理。

朕再问你,前大炎为何积重难返,乃至最终倾覆?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东陵兵锋之利吗?

恐怕未必。

土地兼并,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权贵奢靡,国库空虚而世家囤积居奇。

此乃顽疾沉疴!

宁陾看到了,所以他行此霹雳手段,虽然后果难料,其志未必不坚,其心未必不欲挽狂澜于既倒。”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边缘,俯瞰群臣:“他的错误,在于太过极端,在于不分对象、不择手段,更在于大厦将倾时行此激烈之事,自然引得反弹剧烈,加速了崩溃。

但,这田亩不均之弊,这豪强坐大之患,我东陵就能视而不见吗?”

完颜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陛下所言,直指核心矛盾。

“商民之争已非冰冻三尺了,恒古不变之理。

故而,朕之意,非是照搬宁陾的屠刀,而是要取其均平之核,去其滥杀之壳。

新政试行,仍限于原大炎核心州郡。

对于田亩,可行清丈,核实隐田,对超出限度的田产,并非一味抄没,而是或以赎买,或以置换,逐步收归国有或分予无地少地之民,过程务必依法、有序、公正,避免扰民!

对于商户,当鼓励合法经营,严惩囤积居奇、欺行霸市之行,但绝不可无故剥夺其合法财产!

总纲在于抑制兼并,安抚流民,活跃商贸,而非断绝商贸。”

“完颜爱卿,如此温和版的新政,既针对积弊,又避免激起大变,以试点先行,可控可调,你以为如何?

当然现在宁陾的变法已经如火如荼,我们自然得先看看结果如何再做打算吧?”

完颜熊听完这番详尽且更具操作性的阐述,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凌不凡不再看他,朗声道:“朕意已决!

宁陾变法之策,不必全盘废止,亦不全盘照搬。

此新法试行,不遍行全国,仅于原大炎核心州郡推行!

以此地为试,观其成效。

若成,则其利可惠及天下,其法可推及四海!

若败,则损失可控,教训可鉴,届时再行调整或废止,亦不为迟。

如此,既不至动摇国本,亦可探求强国之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试点之策,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思绪!

苏卫老眼一亮,就连那些原本坚决反对的老臣,也陷入了沉思。

此法进可攻,退可守,将风险牢牢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简直是神来之笔!

“陛下圣明!”完颜熊长舒一口气,深深一揖,“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

以此法行之,既可革除积弊,又能规避风险,实乃两全之策!

臣附议!”

“臣等附议!”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由衷的赞同之声。

这一刻,众臣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位年轻君主并非任性胡为,其心思之缜密,魄力之宏大,远超常人想象!

凌不凡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群忐忑不安的原大炎官员:“李爱卿。”

李文渊浑身一颤,急忙跪倒:“臣.......臣在。”

“朕闻你在大炎户部时,曾对税赋田亩多有研究,虽未参与变法核心,亦熟知其中利弊。

你熟知大炎旧地情弊,此番温和新政试点,由你总领其事。

记住朕的话,你的任务,是调理而非砍杀。

要像良医治病,徐徐图之,既要化解土地兼并之顽疾,安抚贫苦百姓,亦要保全合法经营之商户,稳住士绅之心。

此番新法试行,便由你总领其事,如何?”

李文渊猛地抬头,连连叩首:“陛下!陛下隆恩,臣.....臣感激涕零!

然臣才疏学浅,更乃前朝降臣,身份敏感,实不堪当此重任!

若......若行事有差,恐辜负陛下信重,更损朝廷威严啊!

恳请陛下另择贤能!”

他声音充满惶恐与推拒。

让他这个前朝旧臣去推行这脱胎于前朝皇帝的新政,这简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凌不凡却笑了起来:“李文渊,你抬起头来。”

“是.....”李文渊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朕且问你,你如今食的是哪朝俸禄?

身的是哪朝官服?

心中装的,又是哪朝的百姓?”

“臣......臣自然是东陵之臣,食东陵之禄,心系东陵百姓!”李文渊急忙表忠心。

“既是我东陵之臣,为东陵行事,有何不可?”凌不凡语气陡然转厉,随即又缓和下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朕既用你,便是信你之才,亦信你之忠!

前朝旧事,譬如昨日死,今后之道,犹待今日生!

你若能借此新政,安抚地方,造福百姓,便是对东陵最大的忠诚,亦是你的晋身之阶!

莫非你心中仍念着前朝,不愿为朕,为这东陵天下效力吗?”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既点了他的身份,又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和期许,更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李文渊听得心潮澎湃,热血上涌,那点惶恐瞬间被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所取代。

他再次重重叩首:“陛下.....陛下如此信重,臣若再推辞,便是禽兽不如!

臣李文渊,纵使肝脑涂地,也必竭尽驽钝,将此事办好!

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好!”凌不凡抚掌,“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详细章程,你与完颜相国、苏国公等细细商议后,再报与朕知。

记住,新政之要,在于安民二字,切不可效仿宁陾旧事,急于求成!”

“陛下圣训,臣铭记于心!

臣必当秉持公心,依法而行,宽严相济,力求稳妥!

定不负陛下重托!”

李文渊声音哽咽,伏地不起。

这一刻,他心中那点残存的彷徨与隔阂,似乎真的随着这一拜,消散了许多。

“嗯......那个没事的话就退朝吧.....”凌不凡干咳一声道。

凌不凡刚欲起身,完颜熊再次手持玉笏,恭敬出列:“陛下,请容臣再禀。

尚有关乎天下人心安定之事,需陛下圣心独断。”

“嗯....讲。”凌不凡只得重新坐稳,揉了揉额角

“陛下,天波府、般若寺、白莲教,于我军兴之初,或出人出力,皆有襄助之功

如今乾坤初定,礼制待新。

是否需循旧例,择一立为国教,以彰其功,亦安信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