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伍关顿时红了眼,带着数十名力士死死挡在项瞻四周,用身躯筑起一道人墙。
赶来的宋狄与阎洛,则率人扑向暗器来处,却只听兵刃交击声,不见敌人真容。
沈珏确实狡诈,他利用对村中地形的熟悉,在火墙与断壁间穿梭,每次现身只发三枚暗器便即隐没,根本不与人正面交锋。
镇枢院的暗探也学他模样,化整为零,在火海中如游鱼般难觅踪迹。
项瞻横握长枪,作出防御姿态,满眼谨慎的环顾四周,左侧屋檐上寒光一闪,三枚“薄叶”呈品字形射向他后颈。
他头也不回,破阵枪反扫而出,枪缨如扇面展开,将暗器尽数打落。
可就在枪势用老之际,右侧草垛后又窜出两道黑影,四枚透骨钉直取他肋下空门。
“陛下小心!”伍关飞身扑救,短刃磕飞两枚,另两枚却擦着他肩胛飞过,带起一蓬血雾。
项瞻眸中寒芒更盛,他算准了沈珏会有预防,却没想到这火阵如此歹毒。
夜风虽不大,但天干物燥,火势蔓延极快,转瞬便封死了退路,而镇枢院的人,就像是一群藏在火中的蝎子,时不时探出毒尾蛰上一口。
“结阵!”项瞻高喝,“三人一组,背靠背,别给暗器留空档!”
玄衣力士迅速变换阵型,但火势太猛,浓烟呛得众人睁不开眼。
又是一波暗器从火墙后袭来,这次竟是铺天盖地,足足数十枚,项瞻舞枪成圆,水泼不入,可身边众人只有短刃,根本难以抵挡。
眼见又接连倒下几人,项瞻怒火中烧:“堂堂镇枢院院长,就只敢这般藏头露尾?”
“成王败寇,何论手段?”沈珏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项瞻不假思索,纵身一跃,挺枪便刺,枪尖贯穿一堵土墙,却扑了个空,那里只有一件被点燃的破衣,他心头一凛,暗道不好,猛地回转。
果然,沈珏的真身出现在他身后屋顶,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柄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取他后心。
项瞻避无可避,正欲硬接这一剑,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斜刺里响起。
那声音不同于暗器的细碎,而是带着一种撕裂长夜的锐啸,一支羽箭如流星赶月,精准地射中沈珏持剑的手腕,箭矢力道之大,竟直接射穿了他的手掌。
沈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吼,短剑脱手坠地,他惊骇地转头,望向箭矢来处,那是一片被火光照得明暗不定的破墙,墙后依稀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马上,手中还保持着挽弓姿势。
“保护院长!”仅剩数十名镇枢院暗探齐齐现身,拼死护住沈珏。
沈珏咬着牙,竟硬生生将箭矢拔出,带起一蓬血注,他最后看了一眼项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不甘与怨毒,随即在浓烟掩护下,带着残部遁入夜色深处。
项瞻望着他走远,心头狂跳,弯起小指放在唇上,吹起一声嘹亮的口哨,而后对着庄外吼了一声:“青骁!”
唏律律一声马儿嘶鸣,青骁奋起四蹄冲入火海,奔至项瞻身前。
项瞻翻身上马,正欲催马,却被伍关等人死死拉住缰绳:“陛下,不可再追!”
“放开!”项瞻怒喝,一把推开伍关,纵马狂走,却不是去追沈珏,而是冲着方才来箭的断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