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奔逃了多久,团子只记得自己已经第五次从通天身边掠过。那位师叔仍困在时间轮回里,挥剑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自身难保,哪有余力救他?
熊的体力终究有限。渐渐地,团子感到双腿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耗尽全力,连骂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到……到底为什么非要追俺……”
混沌钟慢悠悠地悬在他身后,钟体上的符文闪了闪,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我要急支糖浆!”
这话初听没什么,可跑出数十步后,团子忽然猛地顿住——急支糖浆?!
他霍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瞪着混沌钟:“你刚才说什么?”
混沌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装傻:“没什么啊?老子啥也没说。肥熊,你跑不跑?不跑老子现在就扒你毛,吊去扶桑树上当幌子!”
团子却半步不动,死死盯着它:“别转移话题!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急支糖浆’?”
混沌钟见糊弄不过去,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是又怎样?”
“怎样?”团子眼前骤然亮起,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洪荒哪来的急支糖浆?这词……这词只有从未来来的才懂!”
他心脏砰砰狂跳——难道这破钟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团子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开口:“奇变偶不变?”
混沌钟几乎是脱口而出:“吃饭加点盐!”
团子不死心,再问:“勾三股四弦五?”
“柴劈两半好烧土!”
“床前明月光?”
“缸里井水要晒凉!”
……
“去你二大爷的!”
“滚~我是你老子!”
“呀呀个呸的!你就不能正经半分?”团子气炸了,爪子在地上刨出两道深痕,暗金色的毛发都竖成了钢针。
混沌钟却愈发调侃:“胡说八道!洪荒谁不知老子是第一正经的钟?告诉你,你敢诽谤老子,老子照样去告你!”
这话刚落,团子忽然不气了,反而乐得直跳脚,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蹦跶个不停:“哈哈!漏馅了吧!还告俺?这洪荒天上地下,一没官府二没法院,你往哪告?告到鸿钧道祖跟前,说俺骂你不正经?”
混沌钟似乎才反应过来,钟体僵了僵,符文都暗了半分。
团子愈发得意,叉着腰道:“承认了吧,老乡!俺算明白了,你先前追着俺不放,合着是‘老乡见老乡,先捅一枪’?是这么个理儿不?”
他边说边凑上前,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