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阿瓦王宫内,缅王那罗伐罗气得摔碎了书案前的玉盏,“昂奈温无能!死不足惜!”
“王上息怒,您打算怎么回复卫国总督写给您的信”老臣蒲甘侯问道。
那罗伐罗不屑一顾,“卫国的那位总督既无耻又狡猾,说什么他只是帮助思齐恢复祖地,并不想和缅甸为敌,如果承认孟养归大卫所有,卫军可以撤出木邦。哼!这便好比抢了别人一百枚铜钱,又假惺惺还回来五十枚,当了强盗还要做好人!”
“王上英明,卫国的那位总督分明未安好心,当趁卫军立足未稳,夺回孟养”,宠臣别岱蕴揣测上意,主张对卫强硬。
“王上,如今我国内忧外患,实不宜与卫国发生大战啊!”蒲甘侯急道。
那罗伐罗知道他所说的“内忧外患”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伯父平达力王在位时治国无道,各级官吏贪得无厌,横征暴敛,导致越来越多的阿赫木旦和阿台沦为奴隶。王室控制的人力减少,统治力量变弱;其后,自己的父亲比耶王(莽白)杀死伯父自立,因为得位不正,对支持自己的官吏权贵百般纵容,进一步加剧了腐败。随着阿赫木旦逃亡的数量越来越多,国力也下降得越来越厉害。先王莽应里曾率三十万大军分三路入侵云南,可如今的缅甸举全国之兵也只能聚集十几万人马。
自己继承的是一个烂摊子,暹罗入侵、孟族叛乱、英荷夷人闯入、阿拉干王朝虎视眈眈。面对这种不利局面,自己对内整肃吏治、采取镇压与怀柔两种手段平定八都马地区的孟族叛乱,对外亲自领兵阻止暹罗那莱王对兰纳的入侵,维持住了国内政局平稳。
虽然经过励精图志,缅甸的国力有所恢复,可自己继位才三年多,国力远未恢复到最盛时,面对强大的邻居,只能隐忍。这也是前些日子卫国皇帝遣使来阿瓦指责缅甸久不朝拜,自己立即请罪并派使团去大都奉表称臣的原因。只要不触及国本,自己丢些面子算不了什么,可如今卫军侵占缅甸国土,土地者,国家之根本也!事关国运,自己决不能退!
“卫国皇帝已经将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上了,纵然内忧外患,也唯有一战!”那罗伐罗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老臣有一事不明:如果卫军的目标是咱们,攻下木邦后为什么不顺阿瓦河直抵阿瓦反而虚晃一枪转向离阿瓦更远的孟养,是何道理”鲁道(枢密院,负责全国行政和司法的机构)官员(波木敏达)敏东开口。
生姜还是老的辣,听完这位老臣所言,那罗伐罗陷入沉思,半晌开口:“您是说卫军并不想要木邦、只想要孟养他们要孟养干什么难道是冲着莫卧儿国去的听说莫卧儿的那位‘阿拉姆吉尔(世界征服者)‘骄傲的很,将卫国派去德里的使臣乱棍打出城去,莫非是卫国皇帝咽不下这口气、想以孟养为据点讨伐莫卧儿国”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管卫军真实目的是什么,王上都应该与德里结盟”,敏东继续说道。
“您所言有理,我这便遣使去德里”,那罗伐罗采纳了老臣的建议,目光炯炯地扫视群臣,“卫军已经打上门来了,绝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国帮助上,收复孟养之声还得靠咱们自己!”
这位国王展现出杀伐决断,拜老将年温为温纪(大将军),亲领五万大军由阿瓦城前往大公城,准备沿大金沙江(伊洛瓦底江)北上江头城;命锡亚(副王)娑尼领兵五万由木邦赶到大公城会合;命阿达蕴、莽华率军与木邦的卫军对峙;命敏东留守阿瓦城;命思礼、莽孝在孟密地区筹集粮草辎重,供应大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