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总部一楼的会客室里,李世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装,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李星银的影子,却少了几分老前辈的沉稳,多了些年轻气盛的锐利。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已经过了约定的十分钟,他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才抬眼望去。
张永和快步走进来,身上的深色正装是连夜让助理熨烫好的,头发也简单打理过,虽眼底仍有疲惫,却透着几分沉稳。
看到沙发上的李世新,他立刻露出礼貌的笑容,伸出右手:“世新老弟,久等了。以前李老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在国外留学,成绩优异,没想到今天能见面。”
然而,李世新只是冷哼一声,不仅没起身,甚至连手都没抬,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张永和,别跟我套近乎。”他的声音带着刺,“你是怎么从贫民窟的小混混,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我都一清二楚。别在我面前装什么‘草根精英’,恶心。”
张永和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收回手,没恼,只是拉开对面的凳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但今天你突然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爽快。”李世新收起二郎腿,身体坐直,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要不是首山的警察太废物,我也不会来求你这个我最看不起的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爷爷李星银,之前被静修会的人带走了。警方查了半天,只说是‘保密事件’,鬼才信!”
“世新老弟。”张永和语气比刚才沉了几分,“李老的事,可能比你想的复杂,但他大概率是安全的。”他没直接提静修会,而是绕了个弯,“之前静修会在松永岛与警方对峙,那件事你应该有耳闻吧?我得到的消息是,李老被风间长老带走了。”
会客室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李世新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死死盯着张永和,眼底翻涌着焦急与愤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逼问:“张永和,我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忘了当年是谁帮你的?”
“我没忘。”张永和刚开口就被打断。
“现在我爷爷失踪了,生死未卜!”李世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神却依旧锐利,“你明明知道他大概率在静修会,却因为怕影响选举,连迈出一步都不肯?这就是你所谓的‘没忘’?这就是你对我爷爷的报答?”
他往前再迈一步,几乎凑到张永和面前,眼神里满是斥责:“你口口声声说知恩图报,这就是你的报恩?看着恩人陷入险境,你却缩在自己的竞选壳子里,顾虑这顾虑那?张永和,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张永和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站起身,刻意挺直腰背,直视着李世新的眼睛,“我没忘!世新,我从来没忘李老对我的恩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坦荡地迎上李世新的视线,“我不是不帮,是不能现在帮。明天就是辩论会,后天就是大选投票,这个节骨眼上,我只要和静修会有一丝牵扯,李珉豪一定会借题发挥,给我扣上‘勾结宗教势力’的帽子。”
“所以你就不管我爷爷了?”李世新红着眼眶反问。
“我管。”张永和一字一顿,伸手按住李世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