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先生这手丹青之术,不该籍籍无名才对。”
刘焉意味深长一笑。
“不过来自南边的一介山野闲散人,赵先生不曾听闻也正常。”
赵贞哦了一声,心中已经升起半分警戒之心。
“南边最近不是一直在打仗,刘先生这副模样,也不像逃难之人。”
刘焉一手置于胸前,一手置于身后。
“在下确实不是逃难之人,不瞒赵先生,此行是为严公而来。”
“只是初到大梁城,便听闻严公噩耗。”
“想到赵先生是严公的得意门生,便怀着贼不走空的心态,冒昧拜访。”
刘焉开门见山,反倒是让赵贞好多话无从下口。
不过他心中笃定,此人必然和蚩冥有关。
严谨生前与他提过一口与蚩冥的合作计划。
只不过随着严谨一死,此事便无疾而终。
没有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刘先生,不妨书房一叙。”
“好。”
书房内,赵贞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先生可是来自南疆?”
刘焉没有想到赵贞能察觉自己的身份,不过细细一想,身为严谨的得意门生,倒也不奇怪。
“在下蚩冥二皇子身边谋士,奉二皇子赤侯慈之命,前来与严公共谋天下大计。”
赵贞并未一开始就摆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一脸愤怒的盯着刘焉。
“蚩冥侵占我中原疆土,祸害我中原百姓,早已是我中原的心腹大患,你来此是自寻死路。”
面对突然翻脸的赵贞,刘焉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没有半分恐惧的神色。
“刘某既然敢不远万里的来此,早就不在乎生死。”
赵贞死死盯着刘焉的目光,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恐惧,可惜没有。
“我观先生也是中原之后,为何不想着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而是甘愿为蚩冥坐下犬呢。”
闻言,刘焉忍不住嗤笑一声。
“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乃至更早开始,所谓的西南道,便已经是蚩冥的统御之地。”
“所谓的中原失地,也就只有中原有这个说法。”
“许多人早已经将自己视作了蚩冥人。”
刘焉默默叹了一口气道:
“故乡将我们遗忘了太久,以至于我们已经记不得就故乡的模样。”
“你说是吧,赵大人。”
西南道早在周景帝死后,便被南疆夷族不断侵蚀。
遗失至今,已经有数百年时间。
那里的百姓不认可自己是中原人,一点也不奇怪。
可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西南道就是中原的固有疆域,那是怕是百年、千年都是如此。
不论将来谁坐上中原共主的位置,收复西南道都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魏国也一样,现在与蚩冥合作,是利益趋势。
等将来,同样是要与蚩冥不死不休,没有半分妥协的余地。
“中原从未忘记每一个遗失的孩子。”
“只是现在他百病缠身,无能为力。”
“待到将来大病痊愈,一切都要讨回来,没有半分妥协的余地。”
这是每一个中原人的执念,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是如此。